不等她说完,君轻尘又后悔了,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直接打断了她。
“你是不是想问君子阑的事?”
独孤雪娇一愣,想到受伤前百里夜殇扮成君子阑的模样,世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被他成功转移话题,忍不住点头。
“世子没事吧?郡主呢?也没事吧?”
君轻尘牵着她的手朝屋里行去,像往常一样闲庭信步,故作轻松。
“世子没事,他已经醒了,我派了枭鹰卫在他身边看着,以防百里夜殇再对他下手。
百里夜殇这次逃走,应该不会轻易离开,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凉京,目的肯定不简单。”
目的自然是不简单的。
独孤雪娇苦涩一笑,这话却没有说出来,又接着问。
“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查清楚了?”
君轻尘一五一十都告诉她了,却又担心她才刚醒,身上的伤都没好透的,只简单地概要了下。
君子阑是被人控制住了,无缘无故被打晕,然后关在了不常有人出现的冷宫一间破殿里,所幸并没有伤他性命。
而之前君庭苇之所以无缘无故出现在太后的寝宫里,也都是百里夜殇搞的鬼,为的就是把她吓病。
事前他应该是调查清楚了,君庭苇跟独孤雪娇关系最好,她在凉京并没有其他亲近的人,若是病了,肯定会把她叫过来。
独孤雪娇第一次去看望她,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惕心。
等到她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就不会多想,如此便着了那人的道,当真是好心机。
独孤雪娇听完整件事,还有疑惑的地方。
“那百里夜殇是如何骗过世子和郡主的呢?”
虽说君庭苇有些傻乎乎的,可君子阑却不是好骗的人,一般人也很难把他骗住。
君轻尘把她的手完全包在掌心里,暖着,不让冷风侵袭。
“这边是他的高明之处,你可还记得耶律钧?”
独孤雪娇冷不防听到他的名字,脑子飞速转动,很快想清楚前因后果。
耶律钧是北冥送到大端朝的质子,多年都住在这儿,性子懦弱,深居简出,很少会生出什么事端。
正因为他与世无争的性子,君子阑兄妹到宫里之后,因为住的近,便经常走动。
时间久了,早就对他没有防备了。
可耶律钧对兄妹俩没有恶意,不代表其他人不打他们的主意。
百里夜殇之前扮作墨殇,跟在耶律菲儿身边当护卫。
等耶律菲儿一死,他便凭空消失了,任谁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却不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竟躲在了宫里,还明目张胆地取代了耶律钧的位置。
他整日里带着耶律钧的人皮面具,学习他的一举一动,骗过了身边的所有人。
当初就是他故意把君子阑支开,然后把君庭苇带到皇后寝宫的,所以君庭苇才会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难怪当初觉得奇怪,原来问题竟出在这里,怪只怪百里夜殇太狡猾。
独孤雪娇想到那人所作所为,还有他的死而复生,只感叹一句。
“真是祸害遗千年。”
君轻尘抱着她走进屋里,转头就把人压在门上,锁住她的视线,接着这个话题问。
“卿卿,你告诉我,百里夜殇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当时他赶到的时候,急着救独孤雪娇,一双眼里满满的都是她,又怎么可能错过她一闪而逝的不安。
百里夜殇绝对跟她说什么了,很有可能是威胁的话!
独孤雪娇静静地看着他,与他十指紧扣,仿佛再也分不开。
“轻尘哥哥,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君轻尘闻言,心头一紧,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明显了,却还在极力假装。
他不想让她有太大的心里压力,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傻卿卿,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他没有资格生气啊。
能够重新再得到卿卿,已经是上天对他的垂怜了,宠她爱她都来不及呢,恨不能把一切给她,包括他的命,又怎么舍得生她的气。
独孤雪娇心头一酸,鼻尖热热的,双手圈住他的腰,贴上去抱紧,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声音有些艰涩。
“轻尘哥哥,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这句话明明很短,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君轻尘后背一紧,好似跌入了无底深渊,感觉周身有些冷,即便被她抱着。
那股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他的卿卿要离开。
他没有看着她的眼睛,任由她抱着自己,也把她扣在怀里,恨不能融进血肉里,那样就再也分不开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卑微。
“卿卿,你还会随我去见母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