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若真是在酒里下了毒,为何只有他毒发?沈卿婉明明也喝了的!
沈卿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倨傲,仿佛眼前只是一只蝼蚁。
“你是不是想知道,两个人都喝了酒,为何我没事,你却动不了?”
君承志眼里蔓延血红色,怨毒地瞪着她。
“沈卿婉!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卿婉抬手指了指屋子一角的熏香,笑的依旧妩媚。
“你刚刚不也闻出来了,我换了熏香,若只是喝酒,自不会被毒发。
可若是两样凑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让你手软脚软呢,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还有啊,装酒的酒壶是鸳鸯壶,一边有毒,一边没毒。
我给你倒的,自然是有毒的,要怪只怪你太蠢。”
君承志眼中燃起一团火,愤怒,悔恨,在胸臆间弥漫开,逐渐侵染了他的身体。
“沈卿婉!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这样对我!”
沈卿婉捂着嘴轻笑一声,像在看个傻子。
“这才哪到哪儿,敢出卖我,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君承志咬着牙,双目赤红。
“你把话说清楚点,我什么时候出卖你了?是不是杜绍元那厮在挑拨离间?”
话音落,忽而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咬破了舌头,才勉强让自己恢复些神志,迅速爬起来,一手扯过墙上用来装饰的长剑,想要把她戳成刺猬。
“贱人!你不得好死!就算你想我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
沈卿婉大惊失色,身体急速后退两步。
咣——
屏风被她撞倒,君承志踉跄着举剑来刺。
就在这时,沈卿婉大喊一声。
“还不赶紧护驾!”
话音落,四周忽而窜出来几条人影,将君承志团团围住。
沈卿婉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怨毒。
“安王世子,欲对太后行不轨之事,以下犯上,罪大恶极,就地诛杀!”
君承志双目陡然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地诛杀?沈卿婉,你没有心!”
沈卿婉站在一旁,伸手揉着摔痛的腰,盯着神色大变的君承志,声音冰冷。
“世子,你在说什么,哀家听不懂,是你要刺杀哀家,死有余辜!”
君承志呆愣一瞬,继而仰天大笑几声,这才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微微发抖。
“沈卿婉,你真是好样的,够狠毒!够决绝!
是我眼瞎心盲,竟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当年逼宫,我费尽心机说服父王,让你如愿当上太后。
为了你,前些年后院都不放一个女人,甚至还娶了庞初菡给你做掩护!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助十七皇叔一臂之力,让你永远也当不上太后!
当初就该直接砍断你的翅膀,把你永远囚禁在后院里!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呵,怪我识人不清,被你的虚情假意所骗,是我活该!”
这番话信息量极大,周围的侍卫却好似什么都未听到,什么都未看到,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沈卿婉看着他清白的面皮,冷笑出声。
“呵,你倒是委屈上了?不要再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了,只让人听了恶心!
你敢说全是为了哀家?还不是私心作祟,想要借助太师府的势力争权夺利!
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又深情,哀家都要吐了!你还能再虚伪点吗!
明明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却打着真爱的旗号,呵,我们俩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你比谁都清楚,又何必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当年逼宫,你不是不想投靠你十七皇叔,而是他根本看不上你!
哀家告诉你,你哪里都比不上你十七皇叔,连他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这番话,触及到君承志的自尊,当即变了脸色,破口大骂,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君承志身体使不出力气,双腿踉跄着,才勉强往她靠近了一步。
不等他挥剑,周围十多个护卫已将他团团围住。
沈卿婉红唇轻轻一勾,吐出几个字。
“就地诛杀。”
噗呲——
不知谁先下的手,越来越多的长剑朝君承志刺去。
顷刻间,身上已中了好几剑,倒在血泊中,身体微微抽搐着。
沈卿婉朝侍卫摆手,眨眼间已消失不见,屋里只剩下两人。
她蹲在地上,低头看着浑身是血的君承志。
“不管怎么说,你曾经确实为哀家做过些事,原本哀家不想这样的。
可你偏偏要出卖我,你该知道的,哀家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背叛。”
君承志目眦欲裂,刚要张口骂她,声音还未出来,鲜血已经涌了出来。
“你……不得好死……”
沈卿婉厌恶地看着他,觉得有些脏,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哀家死不死,你是看不到了,但你,今日必死无疑。”
话音落,推门走了出去。
君承志感觉五脏六腑翻搅着,痛不可遏,身体在血泊中抽搐。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脚步声,没多久,声音戛然而止,眼里多了一双姜黄色的锦靴。
他顺着那双靴子往上,眼珠动了动,待看清来人样貌,眼底喜悦蔓延。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右手,抓住锦靴。
“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