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丑眼看着两人要走远,还想继续凑近,伸长好几丈的脖子突然被拽了回去。
嗖——
女丑的脑袋因为高速运动,头晕眼花,凸着一双白眼珠子狠狠地瞪向罪魁祸首。
如花风情万种地撩着一头杂毛,嫌弃地直摇头。
“你就算是喜欢璃公子,也得注意点方式啊。
他本来就不待见你,你还这么猥琐地偷听他跟姐姐说话。
若是被他发现,以后他还会看你一眼么,不锤爆你的脑浆算我输。”
女丑的脑袋在半空狂躁地飞来飞去,又是委屈又是不甘。
“我、我并不是想跟踪他,也不是故意偷听,只是我从未见过璃公子那般笑过,被、被迷晕了而已。
平日里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忘川河畔,望着河水一言不发,浑身笼着悲伤和孤寂,太让人怜惜了。”
如花仰天翻了个大白眼,满是不屑。
“所以你就总是鬼鬼祟祟地躲在旁边偷看?”
女丑急了,脖子扭了好几圈,差点被自己缠成麻花,青黑的脸露出诡异的红,双手羞涩地搓在一起。
“你别瞎说!才不是偷看!我只是觉得他太寂寞了,或许也需要陪伴。”
如花虽然不想打击唯一的伙伴,却也不想让她继续执迷不悟下去。
“你还是早点死了那条心吧,璃公子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过,估计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女丑闻言,气得火冒三丈,从身后摸出五毒流星锤,就要朝他脑袋砸去。
“谁说璃公子不认识我?他上次还对着我……身后的奈何桥叹息了呢!
你再敢说这种话,老娘就锤爆你的脑子!老娘和璃公子是判官殿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丑拿出雷霆之势,一脸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如花身形急退,也从身后摸出黄泉月牙铲,作势要把她的脖子铲成十几截。
两只瞬间打成一团,判官殿里里外外硝烟四起。
偶尔从周围路过的阴差扭头瞟了几眼,一溜烟跑了,差点跑出残影。
“快跑啊,那两个蛇精病又开始打架了。”
“再不跑,就要殃及池鱼了,人家好不容易才去画皮鬼那里做了张新脸。”
判官殿外乌烟瘴气,判官殿内就寂静多了。
独孤雪娇拉着独孤墨璃走进去的时候,只觉里面阴森了些,周身都笼上了寒气。
刚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一张大桌子,后面端正地坐了个人。
男人穿着石青色长衫,若非这里不是判官殿,恍惚以为走进了学堂,还真像个儒雅的书生。
崔判官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眼睛一亮,当即放下手里的纸和笔,转身走了出来。
刚绕过长桌,正要往前,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独孤雪娇看着面前突然行大礼的某判官,下意识地拉着独孤墨璃后退了一步。
刚刚第一眼见到,还以为是个稳重的阴差,没想到竟如此画风清奇。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怪如花和女丑那德性,感情都是他影响的。
崔判官一脚跌到了独孤雪娇面前,被眼疾手快的独孤墨璃扶住了,才没有与地面亲密接触。
他挺直腰板,拍了拍长袍上不存在的灰,面容清雅,云淡风轻。
“为了给阴间使者留个好印象,我特地换了件新袍子,没想到尺寸有些长,一不小心绊了下。”
独孤雪娇低头看了看他的长袍下摆,嘴角抽了抽。
那你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不会一直坐在那里没动过吧?
她深深看了一眼崔判官,问出心中所想。
“当初把我选为阴间使者的就是你吗?”
崔判官清了清嗓子,理了理高高的帽子。
“没错,正是我。”
独孤雪娇眉头微皱,总感觉这个判官有些不靠谱,却还是继续问道。
“判官大人当初为何偏偏选中我做阴间使者?”
崔判官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独孤墨璃一眼,也很好奇。
“这臭小子没跟你提过吗?是他选中的你,我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独孤雪娇闻言,不禁瞪圆了眼睛,也转头看向独孤墨璃,神色复杂。
这么说来,独孤墨璃早就知道真正的独孤雪娇已经死了,而自己不是他亲姐姐!
独孤墨璃依旧一言不发,脑袋垂得更低了,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只用指尖紧紧地捏住她衣角不放。
崔判官虽然偶尔不靠谱,眼神还是很犀利的,一下就猜出事情原委。
“唉,我们地府看似风光无限,所有死去的人都归我们管,可日常工作实在是繁杂。
没有几个愿意留下来当苦差,尤其是像小璃子这般惊才绝艳的少年。
当初我想让他留在地府,还许诺给他一个肥差,可他还不乐意。
后来机缘巧合,他在忘川河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投胎之前想去见一见自己的家人。
谁知刚找到自己的双生姐姐,那苦命的姑娘却命数已尽,魂儿都被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