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到廖江军和刘长旺等警察都害怕黄海川时,终于不再犹豫,两腿一屈,竟是跪了下来,一个大老爷子们,大哭了出来,“市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别这样,你先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不能轻易跪别人。”黄海川一愣,赶紧上前一步将男子给扶了起来,脸色郑重,“再者,我们才是人民的公仆,你不应该给我们下跪。”
男子哭得稀里哗啦,在曾平的帮助下,黄海川总算是将对方给扶了起来,“有什么话你好好说,今天这事既然让我碰到了,就算天大的冤屈,我也给你做主。”
“市长,他们没有一点人性,我爸和两个老乡被塌下来的石头砸死了,他们……他们不只不给赔偿,还威胁我们不准报警,没收我们的手机,把我们看管起来,不让我们出来,谁敢反抗,就打谁,为了逼我们屈服,每天还只给我们吃一顿饭,他们…他们还……”男子痛哭流涕,话讲着也开始语无伦次。
黄海川和曾平两人起先一听都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听了好一会儿,黄海川总算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位于响石村里面的一个花岗石矿里,二十几名工人在挖掘时,山体的石头突然塌了下来,掉落的石头一下子砸死了三名工人,事后工厂为了平息事态,迅速将现场封锁起来,不让工人出去,同时请了好多社会混混来压制工人,防止工人反抗,甚至于连派出所也派出了警察和不少协警帮忙维持秩序,对工人们又打又骂。
男子就是趁着刚刚工人又在抗议的时候,趁乱跑出来的,结果可想而知,被厂里请来的地痞流氓和警察一起追打,要不是已经跑到村口,也不会被黄海川等人看到。
大致弄清了怎么回事时,黄海川脸色阴沉可怖,看向一旁的廖江军,刚刚廖江军也在旁边,黄海川知道对方同时听得一清二楚。
“黄…黄市长,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廖江军心头一颤,嘴上恨不得长两张嘴巴立刻为自己辩解,事实上,他也真的一点不知情,不过此时廖江军看向刘长旺的目光已然冒着怒火,他不用想也知道这八九不离十是镇派出所搞出来的好事,他要是没弄错,刚才男子说的那个花岗石矿,就是刘长旺家的,王八羔子,这是想害死他,这事要是闹大了,他个分局局长跟着受连带处分都有可能,少不得也要负个领导责任,廖江军如何能不愤怒。
“去响石村。”黄海川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市长,我马上调分局的警力过来,涉及到这件事的,不管是厂矿老板,还是那些地痞流氓,包括我们警务机关的人,我绝不包庇。”廖江军肃然道,此时再不表态划清界限,他这个分局局长可就真的是觉悟有问题了。
黄海川没说话,让曾平扶着那受伤的男子上自己的车,带头前往对方所说的那个石矿。
廖江军忙着打电话让分局出警,看到一旁的刘长旺似乎急着上车要走,廖江军目光森然,“刘长旺,你急着要到哪去?”
“廖局,我这不是跟着过去看一下吗。”刘长旺都快哭了。
“你不用急,坐我的车子。”廖江军冷哼了一声,又指了指那个民警和几个协警,气得连话都懒得说,下面这些王八蛋,就知道给他惹事。
廖江军打完电话立刻就上车跟上黄海川的车子,从村口进去,约莫行驶了四五分钟,很快就到了男子所说的花岗石矿,这是一个规模不算大的花岗石厂,不只是挖掘,还有加工业务,厂子就靠着山体。
黄海川等人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厂子门口依然还有警察和协警,包括那些社会混混,正凑在一起看守着大门,这会,警察和流氓倒是上演一家亲了。
看到有车子过来,门口的人还都愣了一下,不过一看到那逃跑的男子也下车时,弄不清楚情况的人显然是认为黄海川等人是把人抓回来的,可能也是老板请来的人,也没人在意,倒是有人已经急不可耐的冲上来,嘴上叫骂着,“妈的,让你跑,你以为你能跑出这响石村?看老子不把你狗腿打断。”
“狗子,你给我滚远点。”廖江军的车子紧跟着黄海川的车子停下来,刘长旺从车上下来,看到那拿着铁棍冲向黄海川的人时,吓得心脏险些就跳出来,赶紧冲上来,本就已经捅了大篓子了,要是让黄海川受点伤,刘长旺再傻也知道事情就愈发大条了。
“呀,刘所,您回来了。”拿着铁棍的男子看到刘长旺,登时一脸谄媚,指着那手上的男子道,“这狗日的不是逃跑嘛,我教训他一下,厂里面其他工人才不敢再动逃跑的念头,这叫那啥来着,对对,叫杀鸡儆猴。”
刘长旺胸口急剧起伏着,一口气几乎是要喘不上来,还杀鸡儆猴?老子杀你全家的心都有了。
刘长旺此时真的欲哭无泪,他知道刘家这次真的是完蛋了。
“长旺,怎么回来了。”这时,一个年逾六十的男子从旁边一栋盖得很是气派的五层小楼里走了出来。
男子正是刘长旺的父亲,刘长元。
刘长元看到廖江军时,轻咦了一声,很快就认了出来,“呀,这不是廖局长嘛,今天是什么风把您这尊大神给吹过来了。”
刘长元说着,脸上还充满着喜色,看向儿子,道,“长旺,你把廖局请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好让家里提前准备一下,哎呀,这廖局长大驾光临,可是让咱家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