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辽东冬季的最后一场雪,真是绵延而漫长。 ()
秦婉词与萧奕洵起身后,走出屋外,昨日不紧不慢的下了一夜的雪,院子里积雪沉淀,银装素裹,周围的树木枝桠上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雪,院中的红梅还剩最后几许花瓣,白雪映红尘,好似仙树琼枝,恍然如仙境一般。
秦婉词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带着梅花那沁人心脾的清香,心中暖意浓浓,这才是家的感觉,安宁祥和。
提起裙裾,走到雪地里,绣花的暖靴踏在雪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秦婉词展颜而笑,飞快的转了一个圈,裙袂扫过积雪,在她周围扬起一地的碎雪屑。用手捧起一小团雪捏在手中,秦婉词扬唇微笑,忽起玩心,回头对着萧奕洵招手:“奕洵,你过来,抓我呀。”待萧奕洵朝她走来,秦婉词立刻将手中藏好的雪团向他掷去,谁知萧奕洵早就料到秦婉词不怀好意,轻轻侧身,那雪团带着散雪就从他的身边飞过,落空,他满眼笑意,“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秦婉词气的跺脚,“你不要动嘛,我都丢不到你!”蹲了下去,又抓了一捧雪在手中,秦婉词灵巧的跑到一边,扬了扬手中的雪团,明媚地笑道:“你信不信,在你抓到我之前,我一定能击中你,输了我就亲你一口。”
“雪地滑,小心摔跤。”萧奕洵有些担心,但是还是笑着,追了过去。秦婉词刚跑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刚要嘱咐萧奕洵:“对了,你不许用轻功啊,那我可赢不……”她话音未落,萧奕洵已然到了她的身后,他也没料到秦婉词会忽然停下,两个人一撞,直接扑倒在了雪地之中,红梅被震下一树的积雪,落了秦婉词满脸,萧奕洵忙将她脸上的落雪拂开,朝她笑道:“我是抓到你了吧。”。秦婉词好不高兴道:“你耍赖皮,用轻功,我不服。”
萧奕洵捏捏她的鼻尖,笑了:“那你之前也没说不许我用啊,这会子到来耍赖?王妃可要愿赌服输,让本王一亲芳泽啊。”
秦婉词的脸微微一红,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娇声道:“那你……闭上眼睛。”萧奕洵眼中满是笑意,乖乖闭上了眼睛,秦婉词见状,咯咯一笑,趁机抓了一把雪,就撒到了他的领口上,在萧奕洵愣住的时候,从他怀里逃出来,一溜烟跑到了红梅树下,笑得灿烂无比:“兵不厌诈,看来王爷还是要多学着一点啊。”
红梅雪院,两个人于树下追逐,飞雪满天。
两人玩的兴起,院外忽然传了一声轻笑:“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三哥你还真是好兴致啊。”萧楚延一身锦衣,从院外走来,原是他得知了秦婉词已经回到了幽州,便从檀州赶了过来,谁料一大早,就看见萧奕洵和秦婉词两个人在雪地里嬉闹。
三年多了,萧奕洵从没露出过这样舒心恣意的笑容,他也不住笑道:“可是好多年没玩过雪仗了,看来也只有婉词在,你才能玩得起来。”他刚走进两步,冷不丁的被一个大雪团砸中肩头,落了半身的碎雪。萧奕洵甩了甩手,似乎十分满意自己一击必中,道:“好你个臭小子,婉儿的事情瞒了我这么久,还敢来见我?”
萧楚延拍了拍身上的雪,双手高举,表示投降:“三哥,这你不能怪我,要怪怪婉词,是她非逼着我的,弟弟我也实属无奈啊。”
秦婉词忙瞪了萧楚延一眼,又气又笑:“好啊,楚延,你这么快就把我出卖了。”她刚要走上去,却被萧奕洵一把拽在怀里,低头看她:“果然还是王妃的错。”他佯装严肃,道:“王妃,你可知错?”
身在人怀中,哪能不低头,秦婉词立刻服输,道:“我认错,是我的不是,让你们兄弟二人担心了,待会我给你们准备酒菜赔罪好不好?”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屋内,等坐定了下来,萧楚延才开口问:“三哥,我听说你让纳兰媛姬同连皓月一起住在了幽州的驿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位离漠公主的事情?”
秦婉词忍不住看了一眼萧奕洵,纳兰媛姬的事情她早就想同萧奕洵谈一谈,当初她许诺连皓月要将纳兰媛姬送回他身边,可她也怕萧奕洵不同意,毕竟那是她的侧妃,而且,说不定萧奕洵对她也真有了几分感情,不然一年前也不会把她一同带到洛阳去。
萧奕洵没有回答,却见身旁的秦婉词神色复杂,他看向秦婉词,忽道:“这件事,不妨让王妃做主吧,王妃觉得,本王该怎么处理呢?”
秦婉词瞟了萧奕洵一眼,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道:“我看那离漠公主容颜倾城,实在是少见的大美人,我见了也要心动。王爷要是舍不得的话,就把她留下来,管什么离漠不离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