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王妃她被困在了平宛城……,梁州的军队正准备攻打平宛城……”护卫紧紧低着头,不敢看萧奕洵的神情。在这之前萧奕洵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秦婉词平安送到蜀地,可是现在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像萧奕洵禀报。
从來都沒有失态过的萧奕洵现在竟然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眼中交杂着恐惧、愤怒、惊恐还有一丝混乱。心脏似乎被什么动物用尖利的爪牙狠狠的拉扯,心中某个角落里滋生出一股彻寒的冷意,几乎将他冻住,不能动弹。
护卫等了许久,不见萧奕洵震怒,也不见萧奕洵责骂,被这静谧的氛围吓了一跳,他惊惶地抬头,却见萧奕洵眼中复杂的神色,不由出声询问了一声:“王爷。”
萧奕洵这才惶然回过神來,震怒喝问:“你说什么……婉儿被困在平宛城。怎么可能。”这句话,萧奕洵已经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这名护卫,他心中越來越冷,几近连呼吸都失去了分寸,开始急躁起來。几乎将胸口全部粉碎的惊痛与恐惧扼住了他的咽喉,似乎连说话都不能平静。
护卫急忙将头磕在地上,道:“原本,我们是按照王爷所说的,找寻一个合适的时机护送王妃离开蘅承,一开始,的确是很轻松,并沒有遇到什么阻拦就离了蘅承。我们一路向西南走,准备去蜀地。可是,就在刚离开梁州的时候,不知为何,后面突然出现一只大部队來追截我们。不是普通的刺客,也不是地方的盗贼,而是正规的大军,向我们袭來。仅凭我们几号人,根本无法和千军万马相抗衡。王妃也很清楚,那个时候,距离我们最近的便是梁州南部的平宛城,王妃当时就下令,退到平宛城里,然后将平宛城封锁起來,抵御大军。最后派我來向王爷您传报。可是王爷,平宛城如今已经被包围,城中也沒有足够的军队和可堪大任的将领,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我花了两天两夜前來通知您,您快去救王妃吧。不然王妃落到了敌人的手中,必定是九死无生了……”
萧奕洵听得心惊肉跳:“不是刺客和杀手,是正规的军队在追杀你们。有多少。”
护卫略微估计了一下,回答:“大约有五千人。若非王妃当机立断,命令我们躲入平宛城,只怕我们早就全军覆沒了。可是躲入平宛城之后,梁州的大军竟然出动了,足足有两万人,现在正兵临平宛城下,王妃……她危在旦夕啊。”
“西平王叔。西平王叔。”萧奕洵咬牙将他的名字狠狠说了两遍,每一个字都像带着一把尖刀要刺进西平王的身体里,“你为了对付我,竟然派大军去追杀婉儿。你简直是疯了。”话虽如此,可是萧奕洵的心却沒有了底,萧城毅一定是恨毒了自己,不然怎么会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去追杀秦婉词。可是,他不能让秦婉词有事,他不能失去婉词,决不能。
可是这一次,就连萧奕洵都有些慌乱了,梁州距离宁州中间还有好几座京畿的重城,他要想去救秦婉词,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直接打过去,还有一种便是绕路救援,可是不管哪一种,时间耗费都太大了,秦婉词等不了那么久。
他就不应该让秦婉词一个人留在蘅承的,他应该一开始就把秦婉词带在身边,不选择送到蜀地或者是秣陵,他应该自己來保护她的,他怎么能把她交到别人的手上。如果他直接把秦婉词带來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就不会了。
怎么办。怎么办。萧奕洵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慌乱,连手也不住微微颤抖起來,不行。不行。他想不出办法來救秦婉词,他想不出。
“王爷。你冷静一点。”突然帐外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传來,穿透凝重的空气,将萧奕洵震荡的心猛地一击。萧奕洵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军帐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來。萧奕洵微微一愣,并沒有想到來的人会是他:“辰风……”
來的人正是一直在辽东随黎松柏历练苏辰风,也有一年的时间沒有见面了,当初清秀的少年脸上带着一抹俊俏,还多了几分稳重。
苏辰风走进营帐里,对萧奕洵单膝跪下,恭声道:“王爷。”
萧奕洵赶忙扶起他,急问他:“你怎么來了。”
苏辰风脸上含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您与靖渊王的一战,天下谁不知晓。黎松柏将军料定王爷必定要成大事,但是考虑到您身边不若靖渊王,有几位得心应手的将领,所以特地让我从辽东赶过來协助你。我到了一半,就听说您与靖渊王已经练手,于是更加马不停蹄地赶來临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