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牧离开萧楚延的营帐,尹清浅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萧楚延还是一样,姿势都沒换,坐在桌前,玉冠半束头发,一身简单的劲装,即便坐下來,也给人一种精炼强干之感。
尹清浅清了清嗓子,示意萧楚延可以抬头了。
可是萧楚延却头也沒抬,只单单说了一句:“我口渴,你端杯水给我吧。”
尹清浅:“……”
喝你个大头鬼,尹清浅心里一句咕哝,却还是很听话的给萧楚延到了一杯水送了过去。她凑到萧楚延的跟前,问:“我看着沈牧刚刚一脸疑惑的样子走出营帐。想必你是什么都沒有对他说吧,你怎么不告诉他呢,”
萧楚延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目光沉静:“现在还不是时候。兵符沒有到三哥手上,一切都还有变数,所以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其实,萧楚延的确是打算从西北军区再抽调一些人手來,因为他发现现在只有四万大军,实在有些掣肘,所以便打算再抽调一万人过來。但远远沒有四万那么多。扬言四万,只不过是为了让西平王心悸罢了,这样,他才会愿意给萧奕洵增派更多的援助。
尹清浅点点头,明白了。但她随即又问:“那么,是不是等到兵符送到了豫昭王手中,你们两个的事情就好了,就不用打了,”
“不,”萧楚延果决地摇头,目光闪亮,一字一句,定声道:“还是要打。”
“还要,,”尹清浅一愣。
萧楚延的嘴角微扬:“是,除了这一次,只怕我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能和三哥这么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了。既然戏已经演开了,那么就不能半途而废。这一仗,我想,三哥和我都有一样的想法,一决高下,不枉此生,”
尹清浅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哎哎,你们这两兄弟,简直魔怔了,”……
荆州。湖广总兵营。
自打萧奕洵出兵临洮之后,北淮王萧容峥就停下了自己进攻长安的步伐,而将大营布在了自古以來的军事重地……荆州。
停下步伐的时候,他也一直让荆州守将徐乐寻时时刻刻注意着前方的动向。
所以,萧楚延与萧奕洵的第一次小交锋的结果,不过一日,就传到了萧容峥的耳朵里。而后紧借着又有消息传來,靖渊王萧楚延打算再从西北抽调四万兵马前往兰州,意图在临洮与豫昭王萧奕洵一决高下。
不少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都异常震惊。这一回,靖渊王可是拼了命地要和豫昭王一决高下啊。竟然不惜动用八万西北的精锐。
荆州守将徐乐寻也十分震惊。
但是萧容峥看到了这份快报,只是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将纸放在了桌子上,平静道:“谣传而已,故弄玄虚。不必当真。”
徐乐寻一愣,不由问道:“王爷,你的意思是,靖渊王沒有抽调军队,不会吧,既然有消息传來,就应该不会是假的啊。”
萧容峥眼眸微微抬起,看了看徐乐寻,又道:“就算楚延那孩子抽调了西北的军队,也最多不过两万。哪里会有四万这么多,你真当贺兰颜云他们是吃素的么,楚延不可能不顾忌西北的军情,执意动手的。”
徐乐寻这才有些明白:“原是如此,那么这个消息经证实,确实是从靖渊王的军队中传出來的,若是消息是假的,那靖渊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萧容峥的目光再度落到了那张快报上,嘴角微微抬起,他用手撑住下颌,从容笑道:“这个东西么,要看给谁看,给我们看,那是无所谓的了,但是要是给对了人,那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了。”
徐乐寻作为萧容峥的部下,知道萧容峥心思机敏,城府颇深,这些年來,几乎沒有人能够看得透他,而今日这番话又说的不明不白,好叫人费解,但他也不好意思想问。只听得萧容峥笑着道:“你不必揣度我话中之意。只是去打听一下,看看西平王得知了这个消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