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词正和萧奕洵二人静静地呆着,素心却从门外走进來,看了看屋内的情形,目光十分复杂,只迟疑向萧奕洵和秦婉词禀报道:“王爷,王爷,燕王妃在屋外已经站了很久了……是不是……”
秦婉词目光一变,萧奕洵握着秦婉词的手微微一用力,侧目对素心,淡淡地吩咐道:“你让她回去吧,我要陪婉儿。”
素心知道萧奕洵会这么说,便又道:“奴婢对燕王妃说过了,只是燕王妃迟迟不肯走,只怕再这样下去,燕王妃会跪着求见了。”
素心说这番话的时候面有豫色,秦婉词知道燕如吟身子不好,站久了都不行,更别说是跪着了,难道在自己入睡时她一直都跪着,原本秦婉词一定会舍不得,可是这一次她一句话都沒有说,也沒有做。萧湛辰的死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感情,此时此刻的她能够不恨燕如吟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再有一分同情。而且,不用想也知道,燕如吟必定是來向二人请罪的,但是现在她和萧奕洵谁还有这份心境來听燕如吟的哭诉呢,所以秦婉词沉默不语。
萧奕洵的心境和秦婉词差不多,他只淡淡道:“你去和燕王妃说,刻意求见,只会让我们更加不悦。你和她说吧,她会明白的。”
素心见萧奕洵打定心思不想见燕如吟,而一向柔和的秦婉词也是冷漠不语,便知燕如吟这次是见不着萧奕洵了,于是便领命去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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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之中,燕如吟一人站在秦婉词的门口,钗环尽退,只穿了一件十分偶素的赭色的素服。她在这里几乎已经站了一天了,自从萧湛辰出事之后,燕如吟几乎滴水未进,如今又是这样站了一日,虽然还沒有倒下,但也是强弩之末了。
素心看着燕如吟摇摇欲坠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好几次都劝说燕如吟回去,只是燕如吟都不肯执意要站在这里等求见萧奕洵。素心知道秦婉词因伤心过度而昏厥,萧奕洵衣带不解地在一旁守着,哪里会有时间见燕如吟,而且,这次萧湛辰的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燕如吟,就算嘴上不说,素心都知道秦婉词和萧奕洵都是怨燕如吟的,所以如今的萧奕洵是断然不愿意见燕如吟的。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看着燕如吟虚弱的样子,素心终归是于心不忍,还是进去通传了,只是无奈,萧奕洵仍是不想见。
素心不忍心直接伤了燕如吟,只好转着弯告诉燕如吟,萧奕洵沒有空见她,让她先回去休息。
谁知,燕如吟听了素心的话,却是凄凄一笑,愈显凄凉,道:“王爷已经厌恶如吟到连一面都不愿意见了吗,”
她凄凉的笑容让素心满是不忍,只好劝道:“燕王妃,现在这个时候,您也明白。王爷并非厌恶您,只是正王妃太需要照顾了。”
素心话说的委婉,可燕如吟却是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心中所想,她哀声却坦然道:“王妃她恨我是应当的,如果不是我,小世子不会死。若我是秦婉词,必定早已将我千刀万剐,她却能忍到现在,也实属不易了。既然王爷王妃不想见我,如吟也沒有办法。只希望素心姑娘回报一句,世子的死,皆由我承担,如吟不会逃避。”
燕如吟说的气势沉沉,颇有担待的意思,可是素心却不以为然,她缓缓地摇头,对燕如吟道:“燕王妃,奴婢本來是沒有资格和您这么说的,但是如今奴婢人不知提醒您一句。无论是谁去承担这份责任,是您还是其他人也好,都沒有任何意义,因为小世子他不会再回來了……您现在这样,也是一点用处也沒有的。”
素心的一番话让燕如吟愣地半天都说不出话來,她怔怔地看了一眼素心,突然哀哀的笑了起來,嘴角一分凄然:“原是如此,看來我还是将自己想的太高了。”她不由长叹一声:“是啊,纵使我再悔恨,湛辰也是回不來了……”
燕如吟哀长的叹息缓缓在寂静的院子里滑开,她静默一会儿,一双憔悴却哀伤的眼眸盯着素心,终于迟疑地问了出來:“素心,王爷他很恨我吗,”
燕如吟的眼里有害怕有期待有哀伤,素心不敢回应这样一双眼里浓厚的感情,她有些微微躲闪燕如吟的目光,最后只缓缓说了一句:“燕王妃……以后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