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村景明正在迷茫，他在来到山东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说实在的，德州之战，给他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明明对方只有几万人，只是日军总人数的几分之一而已，可是就是这么几万人，形成的坚固的防线，却让日本9个师团无法突破，损兵折将。

川村景明不是没有攻击过重兵把守的防线，他参加过残酷的日俄战争，特别是旅顺一战，那可是俄罗斯多年构筑的亚洲最大，最强悍的要塞，不但有大量炮台，也拥有强悍的舰队作为依靠，可是日本当时，一方面，在海上，借助着英国的暗助，战胜了俄罗斯不远万里而来的联合舰队，封锁了俄罗斯的海港，等于削弱了俄罗斯的一只手。在陆地上，就没有捷径可以走了，面对着真正的要塞，只能够用人命去填，最终，成功的占据了旅顺，取得了日俄战争的胜利。

要不要用人命去填，在川村景明看来，这似乎很诱惑，可明明有希望用别的办法，却选择最残酷，耗费最大的做法，日本已经不是几年前，日俄战争时期，急于获得列强们的认可，进入到列强俱乐部的小国了，经过了几年的发展，日本各方面实力都巨大的进步，不太适合用自杀式的方法。

再说了，中国这么大，真的要全面的战争，可不是只打山东一个地方，日本实现大陆梦的愿望，近在咫尺，这种情况之下，损失越少，就越显示指挥官的能力。

在川村景明不知所措的时候，在双方交战的地方，地下十几米的深处，之前西北花费了大量的功夫挖掘出来的地道之中，大量全副武装的战士，正在紧急的行军。5公里的距离，对于任何一个经受了严格的训练的战士而言。不到20分钟，就能够抵达，所有人都保持着相当的速度，呼呼的热气，在地道之中弥漫，温度骤然的开始升高。

大部分的战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在上面袍泽们的帮助下，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他们知道，对于他们而言，多一分钟的时间，就代表着多清理出一个，或者几个火力点。只要150个火力点被清理出来，再加上临时构筑的战壕，这个战线就稳定了。

漫长的通道终究有尽头。前方的开口处，阳光照射而下。首批500多个战士，直接的从地道之中出来，12个出口，迅速的出来，然后拿着工兵铲开始挖掘，川村景明和日军根本就没有想到，在他们的后方，一道防线就在形成，他们剩下的不到7个师团。有覆灭的危险。

日军的目光，依然在两侧的西北军突出地方。只要攻破了这些，日军的战线就可以扩张开去，甚至绕行到德州的背后，攻击西北军的后方，想来，正面如此坚固的防御，在背后，应该不会有这么强大的防御的，到时候一举两的。

日本人和川村景明，都错估了西北防线的稳固性，哪怕是看起来的薄弱点的，靠近两侧的阵地，阵地的厚度，甚至一眼就能够看穿，却足够的强韧，连续的几波冲击，机枪，步枪，迫击炮，甚至是大量的手雷，都成为了杀伤日军的兵器，在耗费巨大之下的，没有应有的收获的前提下，日军的士气丧失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哪怕是没有损失多少，连续的攻击，也会让进攻方彻底的失去锐气，更何况是冒着枪林弹雨，虽然之前的教训，告诉日军，冲击固守的密集阵地，不亚于自杀，可是训练不算完善的日军，不懂得别的办法，只会集团性的冲锋，在轻重机枪，步枪，甚至是迫击炮和手雷的摧残下，损失了差不多2万多人之后，最终退回来。

看着遍体鳞伤甚至一谈到攻击西北军的防线就有些色变的手下，川村景明终于知道，对方是一个他没办法攻击防线，哪怕是日俄战争时期的旅顺之战，也没有现在这么的恶劣，最少是有对攻的火炮，损失巨大，还可以接受，现在日本在炮兵上面是全面的弱势，面对着铜墙铁壁一般的防护，又失去了战略炮兵，剩下的火炮，跟西北凶残到极点的火炮比起来，差的太多了，虽然日军的总人数依然比西北军多的多，可是胜利的希望已经没有了。战略炮兵联队的损失，基本上宣告了火炮对攻的结束，剩下的火炮，没有一锤定音的能力。

战场上，攻击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攻击不果，想别的办法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有了退意，川村景明久经沙场，他不是莽撞之人，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硬碰硬，会让全部手下都填进去，退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战场焦灼的时候，任何一方主动的后退，都会承受巨大的杀伤力，特别是在火炮都不如对方的情况之下，鸣金声响起的，所有的日本人如同潮水一般的退回去，可是西北的火炮和机枪，连番的响起，对于他们而言，几百米，不到1000米的距离，几乎是一道地狱的分界线，每一步，每一米，都有大量的人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