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韩武厚刚才指认况明真还能说是误打误撞的话,那他现在说得言之凿凿,而且更奇怪的是他说的细节居然就是当时真实的场景,这就让凌霄感到极度不可思议了。
“难不成死的那个家伙借尸还魂回去,找自己老爹来为自己伸冤?”凌霄心中不禁想到一个极其荒诞的可能,同时忍不住向况明真一瞥,却见她也是一脸惊愕的神情。
“韩前辈,这几日我和冒师妹一直都跟况师叔一起,途中根本就没有碰见过贵宗的人!我看这中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或者,韩前辈爱子心切,一时不慎,以致有小人妄进谗言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等韩武厚答话,凌霄马上又转向青禾上人,继续恭声道:“青禾前辈,上清寺一直是我正道大宗的中流砥柱,而您本人更是我辈后生小子心中的公正楷模,现在韩前辈误听谗言欲要对我们不利,请您务必要为我奔雷门主持公道!”
凌霄见势不妙,当即挺身而出,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让况明真开口,因为在目前这种情况不明的前提下,什么也不能让她说。
承认,肯定不行,万一韩武厚是在诈他们呢;但是不承认,也还是不妥,万一到了最后真的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上,况明真现在的否认便成了她心口不一的背书。
是以凌霄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直面韩武厚的威吓,即使知道这样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风险,但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果然,他这话一出,青禾上人的神情马上活泛起来,若有深意地看了看他,忽然一笑:“这位师侄怎么称呼?”
凌霄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不敢有劳前辈动问,晚辈凌霄。”
“嗯,头脑灵活,口齿伶俐,是个好苗子。”青禾上人微微一笑,转头又对着韩武厚道:“韩宗主,这中间的确有可能存在一些误会啊……你刚才的话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韩武厚脸色一寒,神情极度阴沉:“难道以我极乐宗宗主的身份,我还会凭空冤枉他们不成?”
青禾上人呵呵一笑:“韩宗主,怎么说这里也是我上清寺的地界,你要是不拿出一点真材实料,恐怕我也是爱莫能助。”
韩武厚目光森寒,阴气沉沉地看着青禾上人;青禾上人却是一脸和煦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半晌,韩武厚忽然阴恻恻地一笑:“好,我这就给你看证据!”
他袍袖一拂,一个青色的盒子激飞上天,空中自动打开,里面又飞出一滴小小的血珠。
他右手打出一道法诀,追上了那滴血珠,只听噗的一声,血珠忽然爆开了。
顿时,一道巨大的血色光幕出现在了空中,只见况明真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神色极其冷冽地祭起一把银色小剑,纵横交错之间便将一个白衣男子绞成了血肉残渣……
“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们极乐宗有一种秘法叫作‘极乐之泪’。你杀了我的扬儿,却没有想到他在最后关头,用‘极乐之泪’记录下了你的影像……”韩武厚阴森森地道:“青禾兄,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青禾上人沉默半晌,方才闷闷地道:“况师妹,韩世侄难道真是你杀的?”
不等况明真回话,他又突然一声长叹:“就算韩世侄有什么事情得罪了你,你看在韩宗主的面子上,也不好做得这么过分啊!唉,怎么会搞成这样啊……”
听他摆明要撇清关系,况明真业已放弃最后一丝的侥幸,当即便恢复了那副冰山女神的做派,冷笑道:“青禾师兄放心,此事跟你们上清寺扯不上关系的!”
转过头来,对着韩武厚道:“是,你儿子他……”
“他是我杀的!”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异常突兀地响起:“韩宗主,你儿子是我杀的,跟况师叔没有关系。你要报仇,冲着我凌霄来就是!”
“凌霄你……”况明真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凌师兄……”冒明明瞠目结舌,一脸震撼。
“这小子疯了吗?”青禾上人心中暗自惋惜:“这种湿抹布人家甩都甩不掉,他还使劲拉着往身上盖……这小子不像是这么犯浑的人啊?唉,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
凌霄此举倒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他权衡利弊的结果。很明显,青禾上人已经明确表态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了,看来他根本也没有把冒明明这件事放在心上,或者说,奔雷门和极乐宗两者相比起来,他更愿意选择后者。
“你?”韩武厚也是大感意外,眼睛扫了他一眼,有瞄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况明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你这位美丽的师叔,所以宁愿为她而死!哈哈哈,小子,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