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待——，请等待——，请等待——”

冰凉毫无感情的电子女音在空旷的走廊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每重复一遍乔月的心就变得更加焦灼。

在她放弃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锁对面终于接通，李思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

“李…李教授，我有事要和你说。”乔月声音颤抖。

“乔月？有什么事情等我出来以后再说，我现在没时间管你。”

乔月听出他声音里的不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强忍着惧意接着道：

“等等，我有重要的事，沐棠和戚溯想对你不利！！”

“哦？”这会李思似乎感兴趣了，半分钟的沉默之后，突然松了口：

“进来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拦在乔月身前的机械门缓缓打开。

乔月咽了口口水，抬脚走了进去。

刚刚一进房间好像就像踩到了什么烂泥一样的东西，乔月心里疑惑却不敢低头看，直到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李思。

一股反胃感蓦地升起，乔月拼命压制，才挡住了自己想要干呕的动作。

李思看着她勉强的样子，笑着问了一句：

“很恶心吗？”

乔月头摇的像拨浪鼓：

“没有，没有……”

李思已经露出白骨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示意她继续。

乔月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

“那那个……小怪，不，孩子，自从您把戚溯关起来以后，总是到冰库门口守着，怎么也不肯走。”

说完以后，她不再开口，用试探的眼神悄悄留意着李思脸上的表情，企图看出什么。

“我知道了，可是，这跟你刚刚说的话题有什么联系吗？”李思那张脸烂的剩白骨，任凭乔月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

“当然有关系！！”怕激怒李思，乔月急匆匆的道：

“我知道您很看重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把戚溯看的太重了，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可是戚溯太不稳定了！！”

乔月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观察李思察觉到他没有打断的意思，才继续说：

“戚溯对您并不尊重，你看，这次要不是他把药打翻了，您也不至于再重新变回这样，要是他利用那个孩子的依赖，很容易就能做出对您不利的事！！”

李思没有回应，只是指尖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看起来正在思索着什么。

其实乔月说的不无道理，有了丧尸婴儿，有了沐棠，戚溯其实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之前他就已经动了杀心，可惜被打断了。

对于一条从一开始就不听话的狗，驯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与其放它在那儿等着有一天反咬自己一口，不如……

现在就杀掉。

乔月久久等不到回应，忍不住催促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一定要慎重考虑，保险起见还是把戚溯处理了比较好。”

话音未落，李思裸露在眼眶里欲掉不掉的眼珠僵硬的转动，直直看向乔月：

“难道我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吗？”

乔月心头一悸，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不是，不是……”

李思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揭穿面前人的小聪明：

“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欲望藏的太廉价，暴露出来的时候就会显得可笑。”

乔月瞬间僵住了身体，被李思那双森冷的眼睛注视着，即使如死尸一般的身体也会出现后背发凉的错觉。

好在李思并不屑于多看她两眼，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不过，你的话也不是完没有意义，好吧，东边第二个房间，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不会过问基地里发生的事，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出去吧。”

乔月忙不迭得点头，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这个房间。

……

是夜，李思出现在冰库门口，抬起露出白骨的手，输入了密码。

“师伯，这么晚了，你还在散步，真是好兴致。”

李思输入密码的指尖一顿，转过身，沐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

收回手，笑着用那粗嘎的声音说道：

“看来，你是已经见过里边那两位了。”

沐棠弯起嘴角，饶有兴致的问：

“你知道戚溯背了冰库的密码？”

“知道啊，不过那又如何呢？”李思恶意的笑着：

“如他这样的懦弱，就算知道了密码，也不敢打开这扇门，他没有直面门后的勇气。”

他就喜欢看戚溯每次站在门前崩溃，手都放在门锁上，又不敢开门的样子，非常有意思。

沐棠知道了他那恶劣的爱好，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扬高了声音道：

“师伯，狡兔死，走狗烹，今晚在这里能看见你，我现在很怀疑一旦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我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李思摇了摇头：

“我只是出来散散步，现在回去了，对了，我希望能早点看到你的成果，不要让我等太久。”

当他俩擦肩而过时，沐棠听到李思阴冷的声音：

“因为你没有其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