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蒙努斯死不瞑目,他到底也没想明白其实自己是是战是和都毫无意义,因为,当这个男人选择组织军队在大清早展开进攻之际,就已经断送了自己的退路。既然做了战士就当有被杀的觉悟,如今卑贱祈和更该死。
所以,留里克的那番报菜名的目的极为简单——让行将被杀者死个明白。
倒是听说延绵了很久的Grutg首领死在自己手里,而非被某个无名小卒杀死,留里克觉得已经给了下贱投降者足够的体面。
至于其他吓破胆的人……
留里克熊一般的眼神赫然凝视这些人,在目的酋长当众被杀,众人瞬间放弃一切奢望,就像是一群泄了气的皮球,双眼空洞不知所措,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命运。
剩下的事变得极为简单,要押解一群毫无斗志的人回帕兰加大营轻松得过分。
不少人听得懂诺斯语,只要临时许诺“听话者可活命”,就轻松令
这数百人在骑兵的看押下聚成一团向西方前进。
“大王,你衣服被贱人的污血弄脏了。”菲斯克有些可惜。
“无妨。”已经骑上马的留里克悻悻然耸耸肩。
“所以我们当如何处置这些人?处决?运回去为奴?还是……”
“你觉得呢?”留里克轻轻反问。
“我?如果给我选择,我就下令处决。”
“不。你太极端了,这不好。处决已经放弃抵抗的战士,我想你也不觉得光荣。”
“是这样,可我们又不可能带着这群蠢人西征,若是运回国还要浪费我们的船运。”
留里克继续摇摇头:“杀死他们很容易,不过为了长久打算,我打算释放这些人。”
“啊?!”菲斯克真为大王的决定而大跌眼镜,他不敢抱怨大王的过分仁慈,也不敢多嘴。
“怎么?你绝得不妥?”
“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嘁。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不用担心,今天你就能明白本王的用意。不过……我们不得不再多休整一日了。”
遭遇战以克雷廷加酋长一人被杀而结束,其余人等扔了武器在罗斯军看押下全部走回帕兰加大英。
这一战缴获的破铜烂铁罗斯军根本看不上,倒是缴获的几十匹战马是极为美妙的收获,另外缴获的箭矢也算可以。
六百人被压到帕兰加,而被杀的约蒙努斯被捆着双脚,尸体硬是被拖了回来。
轻易打了个打胜仗抓获数百奴隶,如此好消息之于
身经百战的罗斯军并未引起过分欣喜,倒是引得帕兰加居民的集体震动。因为,被俘的数百人都是克雷廷加人!连他们的酋长大人都被当成野猪给拖了回来!
闻讯而来的达普库斯被要求指认被杀者,这下切实见过约蒙努斯的他仔细端详一下一身泥污的死尸,做出准确判断:“是他,就是约蒙努斯。”
站在一旁的留里克催促道:“你可看好咯。”
“是。千真万确。”
“好,既然验明正身,想必从战俘中挑出和此人沾亲带故者也很容易。”
听到这儿,达普库斯弱弱问了问:“大王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人?”
“哦?你问这个,那么……如果给你决定权,你将如何处置他们?”
“这……肯定不会杀死,至于变成奴隶,也不是我希望的。既然他们没有实质性的抵抗,不如就这么释放吧。”
“给他们求情是吧?知道你和他们其实是同乡,你的仁慈我理解。不过你也要明白,这群人分明就是奔着帕兰加来的。若非我们在,你可能要被他们杀死,那个时候他们是否有你这般仁慈呢?”
意识到确有这般道理,达普库斯闭上了嘴。
“冤有头债有主,有的人该杀,有的人可以活。”留里克的心里已经给战俘判了不同的刑罚。
许诺以“配合做事可免死”和“配合得好将恢复自由并立刻兑现许诺”,那些陷入铺天盖地罗斯军包围的战俘们,他们
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在以卵击石,现在竟被许诺有恢复自由的机会,自然不顾一切配合。
于是所有和被杀酋长沾亲带故者都被揭发,自然所有的农奴出身骑兵们被首当其冲得推了出来。
留里克便组织人手搭建了一个小型刑场,还令全体帕兰加的男人们观摩行刑。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些农奴骑兵被授予两种选择:为酋长赴死,或臣服罗斯成为仆从骑兵。
这难道需要选择吗?所有战俘骑兵摇身一变成了罗斯的仆从军,以至于在法理上他们全家都成了罗斯王的农奴。
有四十名农奴被释放,并当场赐予罗斯布袍,将之套在身上就算是罗斯军一份子了。
留里克当然不是高看这些人,他与自己的战士们依旧觉得这些人低贱。不过这些家伙接受过骑马训练,实在是罗斯可利用的辅助骑兵,即便不是亲自上阵作战,留着他们为罗斯管马是好的。
至于剩下的几个骑马者,因是酋长的亲戚论罪当死。
草地挖了土坑立下木桩,战俘被捆在木桩为弓手射成了刺猬。
延绵上百年的一个家族就此崩溃,等待其命运的是胜利者对其财产的瓜分。
至于其他战俘,留里克姑且相信这群人并非自愿参与战争,虽然将之全处决也没啥。不过……如果当其他的库尔兰定居点获悉有一个大城遭遇了灭族,以后想要征服整个库尔兰就会变得棘手。
归根到底罗斯要
的并非一片白地,甚至需要的只是能安稳提供琥珀原石的矿区而已,能尽量以和平手段得到它就不需要大规模战争。
在死刑完毕后,留里克当着众多战俘的面郑重宣布:“现在,你们都恢复自由了。独立的克雷廷加不复存在,你们所有人归入帕兰加伯国,站在你们面前的达普库斯就是你们的伯爵大人,就是你们的新酋长!”
留里克的这一决定令达普库斯大吃一惊又大为欣喜,想不到小小的帕兰加有朝一日还能压克雷廷加一头。
殊不知此乃留里克刻意而为。扶持弱者去统治强者,达普库斯未来只能老老实实效忠罗斯。也许有朝一日达普库斯的家族会壮大,那个时候罗斯军依旧把持着瑟堡和帕兰加的港口,实为一种监视,库尔兰地区会一直笼罩在罗斯的军事威慑下保持一种罗斯治下的特殊和平。
针对克雷廷加的惩罚依旧。
在第二天,罗斯骑兵轻松抵达了相对骑兵速度而言近在咫尺的克雷廷加。
令酋长军事冒险的原因已经找到了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些不服罗斯统治的帕兰加叛徒的高密与怂恿。
此次前往克雷廷加,随行者中就有达普库斯本人。
这个男人在克雷廷加看到了针对叛徒、告密者的死刑,更是震惊于罗斯军真的下黑手在斩草除根。可转念一想,罗斯王这么干了,也为自己未来的统治扫清了一些障碍。
酋长家被彻底洗劫
,罗斯军理所当然搬空其所有财产,尤其是将粮仓剩下的余粮搬空,马厩里一切可用的马匹都牵走。
战争中缴获的明显为武器的东西被没收,那些农具改的武器归还给当地人。
酋长家族拥有的田地归为新的帕兰加伯爵,留里克知道这么做一定会在克雷廷加引起抱怨,而这就是他希望的。
至于曾经是酋长家族的农奴们,其家眷全部迁到帕兰加定居,做骑兵的男人们可是被要求做罗斯仆从军直到远征法兰克结束,届时无论死伤如何,当罗斯凯旋所有的农奴家庭不但将恢复自由身,也被许可举家搬迁到罗斯去做自由农民,因为那就是赐予仆从骑兵的血酬。
一个统治者家族覆灭,其亲属被族诛,所有叛徒亦被族诛,对于其他民众有严重损失吗?似乎非但没有损失,还能在罗斯人的掌控下生活更好一些。
终究罗斯军只是洗劫了酋长的家,对克雷廷加的民宅和最重要的Egliskiai土丘未作破坏,祭司们一样安然。
但Egliskiai土丘还是被做了一种改造,这里矗立起一根木杆,一面罗斯旗帜挂了上去,它象征着罗斯的征服。
在当地人看来这也可以接受,被赐释放的人们对罗斯的实力有了最切实的了解,反抗他们是自寻死路,反过来,若是老老实实臣服不就相当于得到如此强军的安全保障了么,那矗立在土丘上的旗帜
反倒是极好的安全证明,它可比大神降世更靠谱更现实。
而非常微妙的是,人们开始想到祭司在出征之日祭祀时说的那一席话:“伟大的约蒙努斯将为克雷廷加带来安宁,带来更美好的未来。”
最终克雷廷加得到了安宁和可以预期的美好未来,但是代价是约蒙努斯全族被诛。没有人可以说祭司的预言错了,只能说这份预言里可从没有说约蒙努斯的家族有权享有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