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姓七望中,只有郑氏把女儿嫁给了李氏,其他几家傲的没边,根本看不上李氏,这也说明了,郑氏如今处在一个衰弱期,不然的话,也不会放下那份高傲,跟李氏结亲。
而郑氏如今在朝中的靠山中看不中用,在朝中的代言人也倒了,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让张亮带着军方的人去踩一脚,绝对能踩出一个坑来。
至于说借此良机,一举荡平郑氏,那不太可能。
郑氏再怎么说也是一匹骆驼,即便是已经瘦骨嶙峋了,也比马大,而且郑氏在李建成得势的时候,疯狂的跟其他几家、以及朝中的新贵联姻,已经结下了更大的关系网。
一举将郑氏荡平的话,郑氏的姻亲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只能踩一脚,将郑氏先踩出顶尖的世家豪门行列再说。
郑氏跟赵郡李氏可不同,人家的家主可是个聪明人,要是用对付赵郡李氏的方式去对付郑氏的话,人家绝对敢断尾求生。
也就是舍弃荥阳外的所有家业,换来其他世家豪门的支持。
其他世家豪门在轻而易举的拿到了郑氏的好处以后,也不会再贪图郑氏在荥阳的祖业,所以他们合起伙来帮郑氏的几率很大。
所以不好对郑氏下黑手。
而且,两次用同样的手段将两个世家豪门除名,也会引起其他世家豪门的警惕。
那样的话,李氏就在明面上站在所有世家豪门的对面了,到时候就不好下黑手了,只能硬刚。
而硬刚的代价很大,对大唐的害处大过益处,不可取。
李渊心虚的瞥了李建成一眼后,不厚道的憋着笑意,小声的滴咕道:“那倒也是……”
李建成一下子就炸了,也不管钻进衣服里的虫子了,曾的一下站起身就喊道:“为什么要针对郑氏?为什么不针对杨氏?”
在李建成看来,李元吉这不是在挖世家豪门的根基,也不是在针对世家豪门,而是在针对他,在挖他的根基。
李元吉也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我倒是想针对杨氏,可杨氏所在的弘农,一个贫寒出身的武将也没有。我让其他人去,那不是让他跟杨氏穿一条裤子嘛?”
李建成暴躁的喊道:“那我不管,你针对谁都行,就郑氏不行!”
李元吉没有再说话,只是给了李渊一个眼神。
意思就是……你儿子,你管!
李渊会意以后,没好脸的瞪了李元吉一眼,然后板起脸对李建成道:“建成,这可是关系到我李氏江山传承的大事,不要耍你的小性子!”
李建成指向李元吉怒喝道:“我是在耍性子吗?是他在针对我!”
李渊脸一冷,喝斥道:“难道在你心里,我李氏没有郑氏重要吗?”
李建成张着嘴,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渊这句话,简直是绝杀。
任凭李建成把郑氏看的有多重要,在这一刻也不敢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如果他敢说的话,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李氏继承人。
李渊心里就算是有多希望他继承家业,有多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罢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跟李世民一样贬为庶民。
在李渊没有夺取江山之前,他或许有可能会为了儿子放弃家业。
但是在他夺取江山之后,他就算是再爱儿子,把儿子爱到骨头缝里,也不会因为儿子放弃一丝一毫的家业。
因为他已经被架上去了,架到最高的位置上了,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如果他重视儿子,不重视家业的话,那等待他的,不仅仅是灭顶之灾,还有灭族之祸。
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儿子,把其他儿子、把其他族人,都搭进去。
“你继续说!”
李渊在冷冷的刮了李建成一眼后,就再也没有搭理李建成了,而是回过头,示意李元吉继续说。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继续道:“只要能让张亮踩着郑氏在荥阳开设起蒙学,那么其他人在其他地方开设蒙学,也就容易了。
不过,蒙学即便是铺设到我大唐各地,我大唐想要享受蒙学带来的好处,也得等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我还准备了另外一个办法。
那就是借助漕运和海运的暴利,将世家豪门的目光全都吸引到水上,然后暗中挑拨他们自相残杀。”
李渊思量着道:“怎么个自相残杀法?”
李世民也坐直了,耐心的倾听了起来。
唯有李建成还在生气。
李元吉会心一笑道:“自然是每一岁,减少一家借着漕运和海运谋利的资格。”
也就是每一岁减少一张门票,一张入场卷。
李渊双眼一下子就亮了,“妙啊!”
发财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本来大家都有财发,突然有一家没有了,肯定会闹情绪。
如果再扇点阴风,点点鬼火的话,肯定会闹起来。
“如果将减少出来的这一家的资格,通过非正当手段给其他家,那一定会斗的更凶。”
李世民的双眼也亮起来了,并且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李元吉笑着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
到时候,失去了资格的人,一定会认为是别人用了什么阴谋诡计算计了他,一定会疯狂的报复回去。
毕竟,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嘛。
杀父之仇,可是不共戴天的。
这就是二桃杀三士的另类的用法。
估计等到参与到漕运和海运中的世家豪门减半的时候,世家豪门的人才会反应过来。
毕竟,漕运和海运的门票一直没有减少,只是持有人在减少而已。
大家不会认为这是算计他们的阴谋,只会认为是别人抢了他们的门票。
而大唐在这中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伤,反倒会借着世家豪门的力量,填满各地的粮仓,填满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