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密被嘲讽的有些不太自然,神情略显僵硬,“怎么能叫私相授受呢?大唐都是我们家的,我们拿一些好处又能如何?
而且,你能给外人好处,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人好处呢?
难道在你心里,我们这些自己人还不如外人?”
“就是就是……”
桂阳一个劲的跟着点头,一副唯高密马首是瞻的样子。
长沙也被高密这话说的心花怒放,脸上不自觉的都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显然,高密所说的,正是她想说的。
高密算是帮她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李元吉冷笑着道:“我给谁好处了?”
高密被这话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因为,漕运和海运上的事,明面上看,是李孝恭和苏定方在背着李元吉搞小动作,李元吉不仅不赞成,甚至还训斥过苏定方一回。
所以从明面上看,李元吉并没有给任何人好处,甚至都不想放开漕运和海运。
这样一来,她的话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元吉,这么大的事,我不信你不知情。如果没有你默许的话,孝恭和苏定方怎么可能如此大胆?
所以你就不要拿假话骗长沙她们了,痛痛快快的给她们一些份子好了。
反正给别人也是给,给自己人也是给。
为什么不让自己人把这份钱赚了呢?”
李建成个狗东西,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一开口就直戳要害,一下子帮长沙等人回了一波血。
长沙等人瞬间又提起了斗志,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对啊,元吉,漕运和海运的事,在长安城内闹的沸沸扬扬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对啊,李纲那个老倌为此事找了你好几次,即便是你没听到长安城内的流言,也该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了吧?”
“你不会真想将好处分给外人,一点儿也不给我们留吧?我们可是你的亲阿姐!”
“你真要是决定了将所有的好处全分给外人,一点儿也不给我们留,我们也不会怪你。作阿姐的,吃点亏没什么……”
“……”
李元吉的脸一瞬间就黑了,一面在心里骂着李建成简直是找死,一面在寻找那个段位极高的家伙。
在李建成重新挑起事端以后,长沙等人纷纷开口,但里面有一个段位极高的家伙,一开口就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李渊听的。
李渊虽说把这件事甩给了他,可听到他情愿把好处给外人,也不给自己人,自己人吃了亏,委屈巴巴的,也不怪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李渊虽说重嫡而轻庶。
可是当自己人和外人斗争,自己人吃亏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自己人这边。
因为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没有嫡庶这一说。
有的只有内外。
李渊又是一个典型的重内轻外。
所以类似的话对李渊的杀伤力很大。
李元吉趁着李渊还没反应过来,还没开始发难的时候,快速的在人群中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个段位极高的家伙。
正是看着人畜无害,一副以高密马首是瞻的桂阳。
小阿姐看着很清楚,一副很单纯的样子,可是心刨开了,绝对是黑的。
不等李元吉揭穿桂阳的真面目,正在花丛中游走的李渊果然开始发难了,“元吉啊,桂阳说的在理,有什么好事,当然要尽着自己人先来,其次才是外人。
毕竟,你有什么事的时候,能帮到你的,先是自己人,其次才是外人。”
李渊重嫡轻庶,重内轻外,并不是盲目的。
因为在这个时代,唯有维护好了嫡系,才能借助嫡系去统治其他庶系,唯有维护好了一个氏族,才能借助氏族的人去打天下、统治天下。
所以在嫡庶之间产生什么分歧的时候,自然要拥护嫡系,在氏族和其他氏族产生分歧的时候,自然要维护自己的氏族。
在这种问题上,不论对错,也不讲什么公平公正,一切以亲疏远近为准,以血脉高低为准。
所以李渊的话虽然听上去是有些偏向自己人,但却是对的。
因为这个时代,不光是李渊一个人这么干,其他氏族的族长也是这么干的。
但李元吉已经打定主意了,不会分给长沙等人任何漕运和海运上的份子,也不可能给她们门票,又岂会给李渊这种‘歪理邪说’给拿住?
李元吉当即一脸正色的道:“父亲,话虽如此,可漕运和海运终究是国之重器,不可轻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