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见此,就猜到了到底是谁教坏了她。
而他的话,她明显没有听进去,不然的话,以她小小的年纪,以及那点没有经过阅历和心机加持的小心思,这会儿应该来一两句坦白的。
李元吉心中长叹了一句,冷漠的道:“我可不想有一天……亲手砍下你的头……”
既然简简单单的告戒不顶用,那就来一点狠的!
就不信你不怕!
果然,万春听到这话,勐然抬起头,一脸的惊恐,在看到李元吉那张冷漠的脸,以及冰冷的眼神以后,浑身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李元吉没有再搭理万春,迈步进了延熹殿。
该惊醒的他都已经惊醒了,听不听就看万春的了。
如果万春不听,还继续跟着高密和桂阳不学好的话,那他不介意给万春一些教训。
至于说砍头,那只是说说而已。
只要李渊还活着,只要他没有生出将李渊送上太上皇的位置,自己登上大唐的大宝,杀妹妹这种事情,还不能做。
李元吉进了延熹殿,找殿中的侍者问了一下,得到李渊的具体位置以后,绕过了殿内的屏风,出现在了殿后。
殿后是一处建在金水河上的风景苑,里面载着不少从江南移植来的红枫,还有几棵柿子树。
红枫其实不适合种在北方,因为红枫耐旱能力一般,而且不耐涝,更不适合栽种在土地比较硬的长安,所以延熹菀里的红枫看着都是半死不活的。
虽然也挂有一些红叶,但很稀少,看着不好看,也不精神,更没有树木被雨水打了以后的那种光鲜亮丽感。
看着有些灰扑扑的。
可即便是如此,在秋日的长安城里,也是一景。
跟那已经挂果的柿子树搭配在一起,也勉强能看。
不过,作为资深美人鉴赏家的李渊,可没心思欣赏这种毫无惊艳感的美景,他正蒙着双眼,在万花丛中摸鱼。
一众娇艳欲滴的花朵们,在咯咯咯的笑着躲避他的追赶。
也不知道花朵们是想被他抓住呢,还是不想被他抓住。
如果说想被他抓住的话,那站着不要动就好了,干嘛要扭着纤腰乱窜。
如果说不想被他抓住的话,那干嘛又要咯咯咯的乱笑。
难道乱笑不会暴露她们的位置吗?
李渊只是蒙上了眼睛,又不是也堵上了耳朵。
在菀内的一角,李建成带着郑观音和儿子,李世民带着长孙和儿子,长沙、襄阳、高密、桂阳带着驸马,在那里坐着。
在他们屁股底下,铺着几张毯子,毯子上还铺有毡和席。
席上放着矮几,矮几上堆着瓜果和酒肉,看着像是在野外聚餐。
长沙的驸马冯少师在考教李承乾的学问,在李承乾答上了他的问题以后,就会毫不犹豫的夸赞李承乾有多聪慧,有多厉害云云。
大家也笑着跟着一起夸,笑的非常假,夸的也非常假。
并且性子最不稳重的长沙还会在夸李承乾的同时,还会向菀口望几眼。
不过,她也不知道是眼瞎,还是被什么挡住了视线,愣是没看到她等的人已经到菀口了。
倒是一直心不在焉的李建成,第一个发现了李元吉的身影,当即就意味深长的叫道:“哈哈哈,你们等的人来了……”
一瞬间,长沙、襄阳、高密、桂阳,以及她们的驸马,齐齐望向了菀口。
长沙先是一喜,然后又板起了脸,端起了她长姐的架子,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这是还在记仇呢。
因为她儿子当初被送到潭山文馆的时候,不仅没受到任何优待,反而挨了一顿毒打,为此她还逼迫着冯少师带上了她府上的侍卫们,到潭山文馆去找茬了,最后被刘俊给劝了回去,她也挨了李渊一顿训斥。
所以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这个梁子还没有彻底解决。
相比起来,襄阳就和善多了,不仅笑脸相迎,还主动起身招呼。
“元吉,就等你了……”
剩下的人当中,只有四个驸马起身了,其他的依旧坐着。
李建成还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郑观音的神情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哥、二哥、大姐、二姐……”
李元吉换上了一副笑脸,主动走上前问人。
李建成笑眯眯的坐在原地没反应,李世民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长沙坐在原地动都没动,依旧板着脸。
只有襄阳和高密、桂阳三人回了一句。
四个驸马则弯腰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