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雍急忙点了一下头,应承了一句,抄起了长矛,深吸了一口气,赶着走向了校场正中。
只是走了两步,又停下了,看着守在场边准备看热闹的守园宦官道:“能不能也帮我取一柄蜡木杆?”
守园宦官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已经走到了校场正中的李元吉。
没有李元吉吩咐,他是不会答应赵成雍任何要求的。
哪怕赵成雍是为了追求公平。
李孝恭急着看热闹,嚷嚷着催促道:“赶紧上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对上他,用什么都一样!”
赵成雍就像是没听到李孝恭的话一样,固执的看着守园宦官。
守园宦官则依旧等着李元吉吩咐。
李元吉轻轻甩了甩手里的蜡木杆,冷淡的道:“不用了,你只管用你趁手的兵刃好了。”
赵成雍迟疑了一下,快速的褪去了甲胄,抱拳道:“那臣得罪了……”
李元吉平静的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多言。
赵成雍拎着长矛,一步一步的走到校场正中。
在走到李元吉对面以后,神色一肃,再次向李元吉抱拳一礼,也没有说话,身上的气势开始快速的转变。
从被李孝恭呼呼喝喝的如容龟孙子一样,变成了一个浑身透着战意的猛士。
“得罪了!”
赵成雍突然高喝一声,率先发起了进宫。
他挺着长矛,直挺挺的冲向了李元吉。
这是矛技中的直刺,跟枪技中的中平枪有异曲同工之妙。
旨在稳、在准、在狠。
一旦临身,就是一个窟窿。
这也是矛技中最寻常、最基础、最常用的一招。
“你是在试探吗?”
李元吉盯着赵成雍一脸疑问,不等赵成雍临近,挥起了手里的蜡木杆就甩了出去。
不需要去注重招式,也不需要去找什么角度,就是用上了力气甩了出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招式也好,刁钻的角度也罢,都只是陪衬。
当对手挡不住你任何攻击的时候,你的每一击对对手而言都是最强的招式,也是最刁钻的角度。
“啪!”
一声脆响。
蜡木杆的杆腹抽在了赵成雍的长矛上,杆头一弯,抽在了赵成雍的胳膊上。
赵成雍只觉得手臂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
手里的长矛失去了约束,差点掉落在地上。
还好他有类似的经历,在一条手臂被打麻了,失去了知觉的时候,用另一条虎口处被震的阵阵刺痛的手臂,稳稳的端住了长矛。
李元吉又是一甩,一边甩还一边讥讽道:“你嘴上的功夫,似乎比你手上的功夫更厉害。”
赵成雍根本没在乎李元吉说什么,在李元吉手里的蜡木杆再次甩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往地上一滚,躲开了李元吉的攻击,然后快速起身,单手持矛,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了过来。
李元吉杆头点地,杆尾往上一抛,将杆头和杆尾调了个个,再次向赵成雍甩了出去。
“啪!”
“啪!”
“啪!”
“……”
一声又一声的脆响随即响彻了整个校场。
赵成雍被打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虽然他竭尽所能的去躲避李元吉的攻击,也成功的躲过去了李元吉的数次攻击,但仍有更多的攻击落在他身上。
这些攻击中的每一击都给他造成了威胁。
他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这里麻了,那里麻了,失去了知觉。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这些地方又逐渐的恢复了知觉,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
这种疼痛感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处,然后慢慢的就遍及了身。
使得他无论做什么动作,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呼!”
“啪!”
随着李元吉又一杆落下,赵成雍终于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李元吉这一杆抽到了他的腰上,蜡木杆也随之开花了。
他只觉得腰一麻,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再也使不上力,并且爬不起来了。
李元吉丢下了残存的蜡木杆尾,缓步走到了怎么爬也爬不起来的赵成雍身前,俯下身道:“你应该穿着甲胄的,这样的话你也能多撑一会儿。”
赵成雍强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额头上冒着汗道:“那样的话,臣即便是……嘶……即便是占到了便宜,也会看不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