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不知道,刘黑闼从头到尾一直都在用从路上招揽的游兵散勇和土匪流寇在跟苏定方作战,刘黑闼手底下的精兵一直待在营地里,并没有上战场。
苏定方留下的那五十人,如今对付正是刘黑闼手底下的精兵。
刘黑闼手底下的精兵数量远在他们之上,所以他们才会被压着打。
不过,他们并不是置身在死地。
左三统军府的将士们在苏定方追出去没多久以后,驱使着一众降卒们也杀进了刘黑闼的临时大营。
他们在顶着刘黑闼的大型军械进攻的时候,还有些慌乱。
但是在苏定方率人凿破了刘黑闼的临时大营以后,他们立马变得群情激扬,气势汹汹。
他们杀进了临时大营以后,所展现出的凶残,居然超过了一众统军府的将士。
一众统军府的将士,面对那些跪敌请降的,都会毫不犹豫的绕开。
可是他们面对那些跪敌请降的,几乎毫不留手。
只要抵御着刘黑闼精兵的左二统军府将士撑到他们杀到后营,营地内的战事就彻底结束了。
李元吉在发现了一众降卒们从最开始的唯唯诺诺,变得气势如虹、攻势凶猛的时候,略微愣了一下。
但并没有多想。
李元吉再次放下了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沉吟着对身边的另一个侍卫道:“刘黑闼应该是跑了,苏定方应该是带人去追了。
你派人去给苏定方传话,就说追不上了的话,就别追了。”
虽说刘黑闼的脑袋很值钱,值一个国公,可苏定方要是因为追击刘黑闼折了的话,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而且,现在突厥人二十万大军正在攻打苇泽关。
苇泽关的安危显然更重要。
如果苏定方在追击刘黑闼的事情上耗费太多时间的话,还不如退回关内跟他和谢叔方一起抵御突厥人。
突厥人现在才是心腹大患。
刘黑闼在临时大营被苏定方凿破,麾下兵马被苏定方打的七零八落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丧家之犬,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对苇泽关形成任何威胁。
侍卫毫不犹豫的应允,“喏!”
李元吉顿了一下,又道:“即刻派人分别向石州、洺州求援,就说突厥人集结二十万兵马突袭苇泽关,苇泽关岌岌可危。”
苇泽关的兵力十分有限,面对足足十倍的敌人,能撑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所以必须向石州的李秀宁和洺州的李世民求援。
至于说用不到两万的兵马,击溃突厥人二十万大军,那想都不用想。
“喏!”
侍卫再次应允。
李元吉没有再在关口上多留,率领着剩余的侍卫赶往了苇泽关的城墙。
关内的战事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关城上的战事才刚刚开始。
李元吉站在关口的位置,都能清晰的听到关城各处传来的喊杀声、惨叫声、弓弦声、闷响声。
“呼”
“嘭!”
李元吉刚下了关口,就看到一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了他身旁不远的位置。
巨石砸在地上溅落的碎石,飞速的向四面爆射而出。
几粒碎石擦着李元吉的脚底而过,在地上划出了一道痕迹。
“举盾!!”
不等李元吉开口,李元吉身旁的侍卫突然惊呼。
一下子,七八面盾牌两两相叠,撑在了李元吉面前。
“嘭嘭嘭”
下一刻。
巨石如雨,呼啸而落。
有三颗巨石砸在了侍卫们撑起的盾牌上。
侍卫们身躯一矮又一矮的,差点跪倒在地上。
为了避免盾牌擦到李元吉,侍卫们在第二颗巨石落下的那一刻,干脆全用肩膀顶住了盾牌,用自己的身躯做支撑。
李元吉清楚的听到了几声嘎巴声。
有侍卫的肩膀骨折了。
但即便如此,侍卫们还是死死的撑着盾牌。
不让盾牌擦伤李元吉,也不让头顶上的巨石伤到李元吉。
李元吉脸色阴沉,缓缓踏前一步,抬手撑在了盾牌相交的地方。
侍卫们感觉到盾牌似乎变轻了,赶忙张望,见到李元吉也在撑盾牌,侍卫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其中一个侍卫慌忙道:“殿下,属下能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