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想下去将淤泥扒开,看能不能找出点有用的东西。”等江玉彩他们走了之后,胡铭晨抹了一把脸上和头上的雨水,向胡建军建议道。
“你是不是昨晚上刚分的钱还你睡的那间屋子里?你是想去找钱是不是?”胡建军平时木讷,可是并不笨。
“我听我妈说你们那边的钱也没拿出来,那些钱虽然被雨水泡过,但是只要找出来,应该还是能用的。我决定了,等把钱挖出来,我们家就开始修房子吧,要不然,怕整个冬天都得受冻,没地方住。”胡铭晨看着胡建军道。
“那你不做生意了?”胡建军问。
“这个做还是要做的,但是,房子也不能不修,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胡铭晨无奈和沮丧道。
昨天才好不容易挣了一笔钱,本来以为那笔钱到手,家里面就可以过宽裕的日子了,不用再受穷了。
哪晓得,一夜之间的变故,那笔钱就变得左支右绌,家里老旧的房子,一场暴雨中垮了一半。
胡铭晨还打算,等多挣一点钱,就可以把房子修得更大一点,更牢固一点。可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和计划只能被打乱了。
“现在下去挖淤泥还是有点危险,就怕前面的三间房再倒,到时候就有可能会被埋,那样麻烦更大。”胡建军盯着下面已经发生了大角度倾斜的半边房子忧心道。
胡建军已经观察好半天了,他就是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规避风险又找出埋在下面的东西。可是不管怎么想,都难以做到两全其美。
“那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要是背稀泥埋的时间长了,我担心会烂。”胡铭晨道。
昨晚上胡铭晨不让江玉彩去冒险,但是现在他决定要自己冒险试一试。
“你就不要去了,我去吧,你帮我放哨观察就行,而且你的力气不大,你下去,也是作用有限。”胡建军想了想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再说,只有我清楚那些钱藏在哪里。”胡铭晨固执的说道。
“说你不准去,就是不准去,要不然的话,宁愿不要那些钱,也不可以去犯险。”胡建军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沉下脸来道。
在胡建军看来,自己下去挖,力气大倒是其次,关键是,做父母的,都不会希望子女去干那种有可能丢命的事情。
见胡建军说得那么决绝,胡铭晨也只能退让妥协。
于是乎,胡建军挽起裤腿,小心翼翼的从后面滑了下去。他刚踩上淤泥,双脚就陷到了差不多膝盖位置。
胡铭晨绕道前面的院坝里,找了一把铁锹从后面扔给胡建军。
那些淤泥起码十几方,要是没有工具,仅靠双手的话,想要找到东西,几乎就不可能。甚至于,就算是有铁锹的帮衬,想要从下面翻出值钱的东西来,也是困难匆匆,何况还要顾及到另外一边倾斜严重的半边房子。
胡建军刚来得几铲,胡铭义就披着一件蓑衣从他家那下面赶上来。
“二叔,快上来,快上来,你那样子不行,太危险,上面有可能还会跨,下面的房子也有可能会倒,快上来。”来到胡铭晨的身边,看到下面胡建军正在一铲一铲的挖淤泥,他急忙喊道。
“我家昨天卖干姜的钱全部埋在下面,要是不挖出来,我家”胡建军哽咽道。
“那也不能你这样子啊,你快上来,我再去找几个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你快过这边,我拉你上来。”胡铭义也顾不得衣服是不是会弄脏,走到滑坡的地坎边缘,趴下身去,朝胡建军伸出了右手。
看了看周围,觉得工程量的确不小,一个人难以短时间内完成,胡建军接受了胡铭义的建议,将铁锹把伸过去给胡铭义抓住,在胡铭义的作用力下,爬了上来。
爬上来刚站稳,就听到胡铭晨喊“房子要倒了,房子要倒了。”
两人回头一望,那原本还矗立着的半边房屋,正在吱吱嘎嘎的越来越倾斜,一两分钟后,腐朽的柱子终于支撑不住,“哐轰”几声巨响,彻底的向后倾倒下来,房顶上的瓦片以及一根竖梁,就砸在了刚才胡建军所站立的那个地方。
看到那一幕,胡建军脸都白了。幸亏了胡铭义,要不是他赶来,或者晚几分钟赶来,胡建军就彻底危险了。双脚陷在淤泥中,想逃是很难逃脱了,就算不死,恐怕也很难好到哪里去。
那半边房屋倒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倒了的话,再要下去翻找东西,就没那么多后顾之忧了。
说来也怪,按理说进入秋天,不应该还会有惊雷和这么大的雨,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它就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