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童被他看得心中打鼓，渐渐，面色也开始发白，目光的忐忑、期许等只剩下忐忑，而后忐忑又渐渐演变成恐慌。

又过了几息，水童强作镇定道，“朱老，我就随口一说，你千万不要当真。”

说着，他心中自嘲，也许阿娘说得对，野鸡有可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但野草终究是野草，跟野鸡根本不是一个物种，所以一辈子也无法飞上枝头，只能随着岁月枯荣，一场大火下去，被风一吹，连灰烬都不剩。

“啪！”朱关伸出手重重拍在水童的肩膀上。

水童心中猛一激灵，“朱老，我真的是随口一说……”

朱关打断他，满面红光道，“不行！这个坊主你必须做！”

“啊？”水童愣住了，完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朱关眼中的光越来越来炽盛，他上下打量着水童，就如同打量着绝世美玉，这让水童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躲什么？”朱关瞪了水童一眼。

水童很想说你这样我怕啊，但想了想，还是换成了别的言语，“朱老，想当坊主哪有这么容易？”

朱关自信道，“你放心，只要你想当，我绝对让你如愿以偿，我老朱在兴道坊还是有些地位关系的。”

水童狐疑地看着朱关那一身的商品。

朱关当即正色解释道，“想当年我也富裕过，但这不是做生意赔了嘛，但人还在茶就没凉，我还算有几分薄面，最关键的是兴道坊的坊主位置并不抢手，已经空置很久，你既然有这想法，想必大多数人都不会反对。”

听到朱关的话，水童沉默片刻，道，“我是普通人啊。”

朱关看着水童笑道，“这就是你的优势啊！”

“优势？”水童完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优势。

“若是成功，你可是第一个普通人坊主。”朱关振奋道，“到时候我们好好策划一下，兴道坊绝对原地出圈！”

“只要把名头打出去，还怕盘不活兴道坊？”

“而且只要有流量，就能去交易市场圈波钱！”

……

朱关手舞足蹈，身所有毛孔都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水童则是目瞪口呆。

“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当兴道坊的坊主！若是想当，一切由我去操作！”片刻后，朱关瞪着水童认真道。

水童一时沉默，没有回答。

朱关倒也不急，静静地看着水童，等待着答案。

不知多久过后，水童终于开口，如朱关问他时的那般认真，“想。”

朱关大喜，“好！”

说完，朱关就化成一溜烟，只剩下余音袅袅，“你别动，就在这等着我！”

看着只剩背影的朱关，水童微微长大嘴巴，此时他的心有些乱，一会担心回去该怎么跟阿娘交代，一会担心朱关是不是在骗他……

时光如沙，被清风拂。

水童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提醒他该吃午饭，也提醒他下午还有春和的课，水童开始变得有些焦急，他从坐的地方站起，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地看向朱关离开的方向。

等啊等，等啊等。

再次估测了一下时间，水童打算再等朱关一炷香时间，然后就直接回家。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水童再次望向朱关离开的方向，发现还是没有人影，狠狠握了下拳头，水童转身就要离开。

但他还未走上几步，就听到由远及近的呼喊，“水童坊主！”

“水童坊主，停步！停步！”

……

水童蓦地转头。

……

“慕容卦师，听说兴道坊换了一个凡人坊主？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那凡人出身孤苦，父亲早逝，母亲重病，但自强不息，终于迎来命运改变，我很看好他，也许兴道坊会因为他而崛起。”

“慕容卦师，厉害啊，这不过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他的因果，就像是亲眼看到一般，你的修为又精进了啊，可喜可贺！”

“哦，这没什么，因为当时城主将他安置到兴道坊，是我办的手续，这些信息都是他填在资料表上的。”

“那刚刚你给我算得卦……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