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朝笙性子嚣张，喜好厌恶都摆在明面上。

他讨厌霍诸修这件事，从来不加掩饰。

林善初作为朋友，在霍朝笙不想谈这件事的时候，她于情于理都不该主动提起这件事。

如今主动提起，可不就是挑事儿？

霍朝笙面上的原本就算不上温和的神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林善初的目的达到了。

“你这个人虽然不讲道理，但也不是好赖不分的人，按照常理来说，霍诸修对你那么好，不说回报，你起码不至于讨厌他。”

她慢吞吞的说着话，一边注意着霍朝笙面上的表情变化。

霍朝笙沉着脸，面色冰冷的看着林善初。

“想激怒我？”霍朝笙伸手轻抵了抵眉心，低喃道：“林善初，咱们好好吃完这顿饭不行吗？”

他的声音很小，但包厢里十分安静，林善初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以及，他语气里的一丝无奈。

林善初隐约觉得，这顿饭似乎对霍朝笙来说有着某种仪式感。

霍朝笙抬头，难得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声好气的说：“吃完再说，行吗？”

林善初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她没再故意挑事。

霍朝笙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像个正常好友一样和她聊近来的生活。

说着说着，霍朝笙突然语气古怪的说了句：“不一样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林善初听得微微皱眉。

“什么不一样了？”

“喝点酒。”

霍朝笙却突然提起了酒瓶。

林善初并没有同意。

“我回去还要开车。”

“给你找代驾。”

霍朝笙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酒杯拿过来。

林善初顿了顿，将酒杯递了过去。

来都来了。

反正也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喝点酒吧。

砰！

两人举杯相碰，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碰完杯，两人收回手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毫不意外的在彼此眼中看见了警惕。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

林善初和霍朝笙都笑了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他们确实很有默契，也算惺惺相惜。

霍朝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防着我是对的，因为我在杯子里下了药，你可以选择不喝。”

“是要命的毒药吗？”

“当然不是，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舍不得呢。”

霍朝笙神色坦然的仿佛是在与她谈论这杯红酒的味道。

他的话，真心假意难以分辨。

但林善初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没感觉到霍朝笙想杀她。

她甚至能从霍朝笙的眼里看出一丝真挚。

况且，她的手不受她控制。

这酒她不喝也不行。

林善初弯唇，朝霍朝笙露出笑容，随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霍朝笙神色淡下去，目光幽冷的盯着她。

头脑晕眩的感觉来得很快，林善初觉得自己的头变得很重，重得脖子支撑不住，开始无力的往桌面上跌。

最终，她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了桌面上。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看见对面的霍朝笙缓缓起身朝自己走来。

他看着她，叹息般的说道：“我们不一样了。”

林善初唇角微微翕动，嗓音细若蚊喃。

“我们本来就……”

不一样啊。

最后的几个字，她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房间里开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