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文家人聚齐了。
秋忘川七岁开始修武,至今已经满十七岁,整整十年分别,这一家人才算在这龙潭虎穴之中重逢。
来不及高兴,顾不上招呼,压住心里的喜悦,文檀坪,秋忘川和文艾艾三人使全力向三知和满川攻去,法生元,楚听雨和樊子修心领神会,当下各施绝学,配合三人,暴起猛攻!
文溪畔和柳岚也是和他们心有灵犀,绝学源源不断施放了出来。现在主要是汇合在一处,才能有机会布下大阵,才能有机会从二君掌中逃出生天。
果然,三知和满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夹击弄了个手忙脚乱,兼顾身前背后八大高手围攻,即使君境高手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些许破绽。
文溪畔这几年显得苍老了很多,现在的身形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挺拔,面色也有些苍白。被满川所伤之后疲于奔命,躲避追兵,又几次被三知和满川围堵,伤上加伤,无法静心修习,武境也一直停滞不前。若不是柳岚阵法机关精妙,两人定然难以周旋这许多年。
艾艾使出枯木逢春阵和磐岩峰垒阵两大防御阵法,使得真气的消耗与补充达到了一个平衡,楚听雨却是布下了一个幻阵,苦于殿中并无太多物体能让她完善阵法,所以幻阵也只能发挥其作用的十之一二而已。柳岚看准了官兵们掉落在地上的兵刃,布下了鸣兵杀阵,所有枪戟刀剑都对准了二君,不时地暗中飞出,直取要害,虽说二君不会为这些凡兵所伤,但也要分心应对。樊子修暗器不断,也不知他在哪里藏了那许多透骨夺命锥,雨点般砸向二君。檀坪与法生元师徒二人功法诡异,也令二君防不胜防。最主要的就是秋忘川,双掌上下翻飞,每一掌都能带出一股冲天旋风,二君自认君天境高手,功力超群,却也做不到出掌便有旋风跟随,二人又惊又怒,想不通这通宇境小子是怎样拥有如此神通的。
文溪畔夫妇拼命发招,圈内的六人不断向外突破,终于二君难敌八人全力攻击,与云军和影卫一起退出了云生大殿之外,可八人却不敢轻易攻出殿外,只因殿外广场之上已经布满了守卫军和影卫,更不要提那些强弩弓箭手,简直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八人汇合到了一起,但却是被困在了大殿之中。
文艾艾与楚听雨一起,将磐岩峰垒阵布在了殿门口,经楚听雨的完善之后,大阵范围更广,且一些死角和薄弱环节都被加固,外面想攻进来更是难上加难,不过究竟如何脱困,却成了最大的问题。
文家重逢,自是喜不胜收,楚听雨和法生元又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八个人中只有被秋忘川说服的樊子修与众人没有瓜葛,在此关头,秋忘川也不及过多介绍,只是简单的道明了缘由,可樊子修却愈发觉得孤单,抱着必死之心与秋忘川同来,现在感叹天地间只有自己是孤身一人,当时就想冲出去,死也死个轰轰烈烈。
秋忘川知晓他的心思,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快速的说道
“你妻儿有灵,绝不想看你送死,他们的仇怨未消,你死也死得毫无意义!我们一起出去,和云庆的账,一定要算清楚!”
按理来说,秋忘川曾经差点死在樊子修手上,可樊子修见他丝毫不计前嫌,而且心思缜密,自己只是心态有了变化,立刻就被他识破,又是苦口婆心劝说自己,当下心头居然有了一丝温暖,毕竟自己的生死,也算有人在乎,而且这个人,据说还是祁汉王朝遗留的唯一太子。
在防御大阵的掩护下,众人总算有了点时间,檀坪,秋忘川,艾艾,说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文溪畔和柳岚没有多言语,只是满眼温柔的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历经的辛酸苦辣,都藏在了心里,
让他们震惊的是,秋忘川居然已经到了陆星境顶峰,虽未达君境,但与君境一战却不落下风,而且还能逼得二君频频后退,更别说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青年了。
外面云军布阵,人声鼎沸,殿内众人却在享受着重逢团聚的喜悦,一道殿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秋忘川道
“爹,娘,我已经知道自己身份,可你们永远是我的爹娘,是养我长大的我最尊敬的父母。秋氏之仇我不敢忘,您二位的恩情我也无以为报,只盼能早些完结此事,多在爹娘身边伺候行孝,才不辜负爹娘如此苦心的保我周全。”
文溪畔和柳岚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孩子,他心里装着大是大非,懂得恩怨分明,虽然多年他们藏匿得很辛苦,但想想秋忘川从还未出生开始到现在的经历,他们觉得自己受的苦都比不上秋忘川所经历的十之一二,这个未见过自己亲生父亲一面的孩子,这个刚出生就离开了亲生母亲的孩子,得知了真相后,显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坚强。
也没空多叙,紧要关头,如何突围成了最大难题,秋忘川想再捉云庆以做要挟,可云庆早已不见影踪,即便有天道空间,可以瞬移,却不知去何处找那狗皇帝,外面兵山将海,又有二君虎视眈眈,没有飞天遁地之能,现在唯有守住云生殿,再等机会。
秋忘川从空间戒中取出清水,美酒,还有干粮腌肉,法生元一见眉开眼笑,直呼妙哉。有了食物,便有了更大的希望和外面的敌人周旋。
法生元走到那熠熠生辉的龙椅前,出手便是一掌,可怜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宝座,被他一掌便劈开了一角!紧接着左一掌右一掌,不一会儿工夫,整个龙椅被拆了个七零八落,成了一堆废材。
法生元把龙椅上的玉石宝珠都踢到一旁,拢了拢劈下来的木块,点了一把火,就在大殿正中,烤起了蛇肉和腌兽肉。秋忘川又在防御阵中加了数道神识,任由外面云军攻击,大阵分毫不损,八人却全都撤回殿中央,喝酒吃肉补充体内虚缺。
围坐谈话间,几人都是唏嘘感叹岁月无情,让亲近的人分离不得相见,一晃就是十数年,虽说大敌当前,还未知如何脱困,但却每个人都感到心中有所依靠,不再那么彷徨无措。
外面的攻击一直未曾停歇,但二君好像并未参与其中,也许是在休生养息,全力防止殿中人向外逃窜。
整整三日,殿内的人出不去,殿外的人进不来,就这样僵持着,直到第三日夜半三更之时,外面的声音突然停歇了,只有磐岩峰垒阵隆隆的响着,好像所有云军都撤退了似的,静寂得那么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