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翁……
这小顾怎么玩不起啊。
陈翁是意犹未尽,不过一看确实是天黑了,便罢了,送客时,犹豫二三,顾兆看出来问陈翁何事。
“我想你现如今这般忙,是缺了人手,我家大郎过去帮一二。”陈翁说完了,又道“罢了,他一个问不通,到你那儿别累了你事。”
顾兆知道陈大人想给儿子找个差事,只是说完肯定怕他以为,给他身边塞人想监视他。这个顾兆倒是多想,说“陈兄识字更好,我这边是缺人,若是陈兄不嫌弃我这儿,便来衙门吧。”
“官盖好了,缺个管闲杂事主任。”
陈翁陈大郎?
“缺个识字管理官内务、书本、纸笔这些采买人。”差不多是官大总管了。顾兆解释道。
陈翁便问起夫子招了?若是实在无人,他也能教导一二。顾兆把心意记下了,说等年后再看。
之后从大年初一到十五元宵,黎府是闲了三天。
前先排然是当官有官阶在身前来拜年,这便到了初六,之后是商贾乡绅……
等忙完了,顾兆是给周周捏肩说“年还是攒一起,摆个宴席,两三天了事。”
今年黎府还稳,有些岔开了,有重有轻,排序有讲究。
“前几天陈夫人来,陪我聊天,问起来京里中原女子出嫁时爱首饰,这我怎么会知道。”黎周周同人说清了,他真不知,可看陈夫人一脸忧愁,说陈老爷得那块好原料,到现在都敢动工。
顾兆“那咱们也办法,我也见过豪门婚礼。”
电视上豪门婚礼见过,那是大钻戒。现在女子嫁妆不同,那是一套套,叫面首饰,见字识意,脸上上,那必须是一套,而不是单一一个单品。
“我跟他们说了五小姐喜好,五小姐年轻性子几分活泼,胆子也大点,太过老式花肯定是不爱,再者京里中原喜好咱们不熟不知,那不如选一些昭州特色花,做年轻活泼一些,融合起来……”黎周周慢慢说。
顾兆觉得对,昭州做雕刻师傅临时再也不到北面师傅审美技法,也来不及,还不如做昭州本地,改良一些,外人看还是个新奇,见过。
不管如何忙,年是终过完了。
期间有两件事,一件四哥儿给己起名字了。
四哥儿在家中不受宠,打生下来后按照序齿排行叫,一直四哥儿叫。也是今年王夫人带孩子来拜年,说起她家六娘择亲问题——
六娘过完年十四岁。
黎周周是觉得小,能再等两年。王夫人听闻了,可能心里想法不同,再等,再等六娘便年纪大了不好挑了,如今是她们家挑旁人,等六娘十六七那便是旁人挑她们。
是不可。
可王夫人不会反驳顾夫人,是心里看法不同也不说,而是点点说对,“六娘是不怎么急,前还有个四哥儿在,四哥儿十六了。”
四哥儿差点嘴快说啥十六,分十五,可到嘴边想起来这是他母亲,如今出门做客,他说地方。
事关四哥儿亲事,黎周周想摸一下王夫人想法,问可看中了什么人了吗?谁家?
“也是顶好人家,昭州城中黄家六郎。”王夫人说。
黄六郎也是庶出,姨娘肚子里爬出来,原先按她家门户,配四哥儿算是她家高攀了些,如今不一了,王家起来了。
“不过那边说,四哥儿这序齿不好不吉利,我想人家不急,我家也不急,再踅摸看看吧。”王夫人觉得黄家那序齿说,实则是怎么看上四哥儿。
也是,四哥儿在黎老板跟前再有面子再得重用,可人家黄家是聘宅中夫,四哥儿整日在外抛露面,还两次跟商队出去,怕是黄家介怀这个,才拿了序齿来挑刺。
“四哥儿个大名吗?”黎周周直接了当问了。听出来,王夫人这是暗暗在他跟前给黄家上眼药,不过亲事不是结么。
王夫人说“,老爷太忙一时忘了,我也忘了提醒了。”
其实王家孩子也几位男孩养健健康康**岁时,王老爷会给取个大名,嫡子郑重几分,庶子嘛,随便捡个字。轮到了女孩哥儿,养在后宅院子,都是拿序齿喊。
名字。
但黎老板这般问了,王夫人回去同老爷说了,是乎王老爷便给四哥儿取名字,只是他之前都是给男孩取字,如今到了哥儿身上,也那般,什么金祥、金宝,轮到了四哥儿,王老爷还想起个略文雅点名字。
“桂花不错,花花草草,那便叫王金桂。”
四哥儿当时不,嫌难听。
王老爷气了,说你本事大己取,是能让黎老板给你取那更好。拿故意堵四哥儿。四哥儿还真问老板了。
“……金桂确实不好听。”黎周周给相公时候。顾兆第一次听,真一口到嘴茶喷了出来,呛直咳嗽,“我说我起名不成了,这王老爷更甚,哪里是不好听,是难听。”
还不如四哥儿好听。
“说让我取。”黎周周为难了些,毕竟起名这事得父母来,王家又不像渝哥儿几个,父母不识字,在山里,狗蛋栓子叫。
顾兆咳嗽完了,拿手帕擦身上水,说“你随便取都比王金桂好听,跟苏佳英苏佳渝佳字取,顺手拈来事。”
最后是黎周周问四哥儿想取什么名字。
“不急,你慢慢选,取名字这事你定了,便说是我取,莫怕。”
四哥儿人生中能对己做决定事不多,以前连穿衣打扮梳怎么来都不成,听姨娘身边妈妈,如今这般大事交到了四哥儿手里,四哥儿心底莫名一股兴奋高兴来。
取了己爱听名字,这是己了。
四哥儿跟霖哥儿嘀咕,霖哥儿懵懵,“不都是你己嘛。”
“你不懂,反是我己名字,你说叫什么好?”
“那你该己取,我取了可是霖哥儿了。”霖哥儿笑说。
四哥儿便真己想了,只是问霖哥儿名字什么意,霖哥儿说“我名字是阿奶取,我生下时,天上下雨,地里庄稼干了许久,总算是下雨了,便带了雨水,底下是个林子林。”
久旱逢寒霖,也是李家当时都是男丁,未见一个女孩哥儿,好不容易得了个小哥儿,一家人是高兴。所以霖哥儿才生下,便取了名字。
四哥儿想了几天,还回去问姨娘生他时有有什么事。
姨娘说“啥事,顺很,刚疼多久生了,我以为是个男孩,在肚子里时也闹腾很,可想到……”是个哥儿。
“你妹妹生下那日日好,下了许久雨,七娘一下来便停了……”
四哥儿回到黎府时,黎周周现四哥儿心情低落,便问怎么了。
“老板,人人差别好大,霖哥儿家里都喜欢他,生下来有了名字,生时候生了什么他家里人也记挂……”四哥儿说眼眶红了想哭。
黎周周给四哥儿递了手帕,说“人人是不同,别跟谁比,日子都是靠己过,哪怕是坏时候,在最坏其次坏做选择,慢慢,日子好了。”
后来四哥儿擦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说己叫王坚。
坚强。
顾兆听了后,很是认真说好名字。
不过外厂里、王家、府里下人都叫四哥儿、四掌事叫习惯了,叫大名少,黎周周叫,顾兆见了也叫,霖哥儿也叫。
黎周周叫还不是叫坚哥儿,叫王坚二字。
另一件事那便是丝麻出线了,丝线染色什么大问题,是苎麻线不好上色,一上浅色晾干了织成布颜色斑驳浅浅一层,若是染重了也不好看。
现在染色颜料是两种,矿物植物。
这问题得想办法解决。当日合起来做买卖八位,有五位都是跟布料打交道,当即请了人开会,询问下各家染色师傅如何成。
眼看出了年,再不加快一些,那便晚咯。
鄚州与韶州交接处,二十多辆马车摇摇晃晃听人指路到了‘新路’上。
“你们去昭州啊?听说鄚州与昭州新修了一条路,特别平坦好走,你们可以走那便,近很,直接通昭州。”
“听说是昭州修路,叫什么水泥路。”
“你们去过?”滁州举人问。
指路老者摇,“那边那么远,老丈我去那里甚,是我听来,之前每每有商队都是从那条路走出来。”
“这是真,去岁昭州商送货出去,几个来回,我遇到过两次,问起来怎么那般远还去什么中原,商队人说也不甚远,路好走了许多……”
这人说肯定,文豪们见过什么‘水泥路’,当即决定过去瞧瞧,若是假,路不通,那边绕一下,耽搁几天而已。
泥路颠簸,路上又下了两场雨,更是难走。
诸位前去昭州举人、进士们,纷纷是颠面色苦,只能咬牙根坚持下去了,都应了孙大家,若是因为这点苦难便出尔反尔,那还如何顶天立足。
有何颜面活下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众位凭信念,是被颠簸一路吐,一路走,若是马车陷进去了,还下车——然不用他们推,可冒雨站在一旁,脚上都是泥。
唉,不提也罢。
“这昭州路途确实远了。”
“不是远了,是太远了,难怪连个官都办不起。”说举人心中想,去了便待个三载回来,算是还了孙大家情。
几乎是人人都这般想。
终这天,赶车车夫在马车外说“到了到了。”
“昭州到了?”
“不是,先生,是水泥路到了,这是不是水泥路?应当是吧?”车夫也惊疑不定,从车架跳下来拿脚感受,等踩到上了便乐不成,“奇了奇了,还真有这神路。”
如何神路?
车里进士掀开了帘子,眼前是一条长长宽阔直通远处看不见边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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