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翰林15(2 / 2)

他以在干活时,脏的跟个泥人土人,直接泡桶里那这一桶水不得白费了,拿木盆打了热水擦洗遍,泡泡热水搓一搓,打了皂荚这就清爽干净了。

蓝妈妈便关了门出去了。

草儿小河都乖巧,让脱衣裳就脱衣裳,麻利的很,知道是给他俩洗澡,都不敢让黎周周帮忙,说自己洗会洗。

“这盆里热水,你俩互相沾着搓洗两遍。”黎周周卷了袖子,一看两个的头发,枯黄不说都打结了,篦子是梳不开,上头沾着白白的跳蚤虱子,要是挨个弄费时间了。

“我给你俩头发都绞了?”

两人年纪还小,绞短了些也不碍事。

草儿小河自然没问题,忙头。

一通收拾,蓝妈妈是拎着污水桶,一桶一桶的往提,等草儿小河全身上下洗完了洗干净了,用了半个多时辰了。

两人身上衣服干净,头发齐肩长,虽然毛躁可头皮清爽不痒了,两张瘦巴巴的小脸,两双大眼睛看向黎周周,虽然说不出伶俐话,可充满了感激感谢。

“去头院子晒头发。”

黎周周说。

轮到了俩男孩,那就不能是黎周周动手洗了,让爹帮忙看些,“头发上的虱子太多了,梳不通给绞了。”

黎大也是这意思,家里还有福宝,那得洗的干干净净了。

黎家院子一上午都是在洗刷刷中度过。

另一头,顾兆在宫里吃宴也是吃的拘束,因为在场的所有官员都比他官阶大,且大很多,他坐在后头了,不知道为何,还有人来同他寒暄,大多是资历深,年纪大,做他的长辈,端着架子夸赞他句。

也不算寒暄。寒暄是有来有往互相客气吹捧,而现在就好比过年了,家里亲戚长辈八大姑七大姨的夸你这次期末成绩不错,表现的好,以后大有可为云云。

顾兆只需要当个谦虚低调恭谨的晚辈,做出微笑,应,您说的是,说得对。这些简单附和词就成了。

但微笑也很费脸的。

顾兆是和严二哥杜若琪坐在一处的,圣上还未来时,露天举行的宴会,官员皇子们还是比较松散,没那么多规矩,毕竟康景帝这个宴会打的名号就是君臣一家热闹热闹。

现在早上到场的都是官员,皇子们略晚一些到,快到晌午时圣上到,宴会就开始了,吃吃喝喝看歌舞表演,各位皇子的献寿礼,面这一摊就差不多结束了,圣上走,走让各位爱卿不要拘束,同乐,官员们也不是真来吃席的,在留了半个时辰左右,就能陆续出宫了。

这个时候天还大亮,早着呢。

圣上去歇一歇,然后就能继续第二摊,这次是真家宴。

继后设了宴席,排的上号的嫔妃参加,照旧是吃席饮酒看歌舞表演,皇帝去皇后宫里坐一坐,同他的妻子、爱妃们聊聊天,等烟火一放,这个万寿节就正式结束。

流程是这的。

顾兆觉得整个露天宴席不少人背里盯着他,有同他打招呼的那就起身客气回话一二,然后目送大人去头,当不知道有人背后盯他,坦然落座就好。

一套动作流水线模式。

“顾大人?”

又来了。顾兆起身拱手作揖,“敢问大人是?下官初到京中,眼拙不识大人,还望见谅。”

“范,户尚书范闵。”范闵笑呵呵的,说“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有分缘了,当初顾大人琢磨出肥料,我做的是宛南州知州……”

还说起郑辉的关系。

这是又拿官场面上关系说,又绕了一圈拿私人感情套近乎。

顾兆还是客客气气的,同范大人说话,说了没句,范大人停下来了,拱手朝皇宫大门向行礼,顾兆猜又来哪位大人了,一看——

二品的官服。

“褚大人。”

“范大人。”褚宁远摆摆手意思不用多客气。

原来这位就是寒门士子偶像褚宁远褚大人。顾兆是第一次见,当日殿试,他们所有进士都是规矩盯自己脚尖,没机会瞅别人,后来分配到单位,那是不可能见到常在宫内行走的褚大人了。

褚大人与施大人年岁差不多,都是五六十的模,留着胡子,穿着官服很是威严,不过施大人面容严肃,一看就不好接近,而褚大人则很随和,面相平和略透着分亲切?

一位朝中二品大员,竟然浑身透着亲切随和。顾兆觉得还挺新奇的。

大家伙都拱手作揖行礼,褚大人回敬让大家不用客气,目光扫了下,了严谨信的名字,严谨信便上行了礼。

褚大人看晚辈的眼神,十分慈爱的看严谨信。

“上次十五的诗宴严大人错过了,改日我办个踏青赏花宴,请严大人,这次说好了,严大人给不给老夫这个面子?”褚宁远抚胡玩笑问。

严谨信自然答应,态度恭谨说“十五那次下官应了老师的赏雪诗宴,错过了严大人的诗宴实在是下官的不是。”

“哦?严大人拜了老师了?师承何人啊?”

“翰林院学士施大人是下官老师。”

褚宁远头,说施明啊,学问极好,同我一榜的进士,好好,不过说起来学问来,不由想到我们那时候的一榜状元了,可惜四处云游,可惜啊这一身的学识,白白浪费了未能替圣上排忧解难。

众位大人便做怀念状,说孙生可惜了。

顾兆当即拱手拜了褚大人,说家师四处云游给天下读书人讲学,是传道受业解惑,愿多能人士子为圣上解忧。

意思就是老师不是荒废本事碌碌无为,也替圣上干实事了。

褚宁远多看了眼顾兆,而后笑呵呵说“孙沐又多了位学生好啊,确实如,若是孙沐能多收位像顾探花这的俊杰,咱们大历自然不缺能人了。”

“褚大人夸赞了,下官不过小小的一块砾石,哪有褚大人这般的才学和能力,若是圣上需要,下官当竭尽全力为圣上分忧解难。”

褚宁远颔首满意头,而后不多留,去了头他的位置。这边褚宁远一走,之围着顾兆的位大人便也散了。

顾兆与严谨信坐下,旁边的杜若琪看了顾兆一眼,说“孙生收你为徒我现在是能想来缘由了。”

“我很勇敢吗?”顾兆笑问。

杜若琪……

“分。”

日久见人心,今天顾兆否了褚宁远的话,替老师出头维护了老师,希望以后也能这么坚持今日之勇。杜若琪心想。

之后顾兆得了安静,没有官员来看他参观他了,原那些羡慕的红眼,如今换成了一些别的猜测目光。直到皇子们的到来。

年龄小一些的皇子们到,十一十二十四。

顾兆看这三位皇子,他们当官的作揖礼,这三位少年皇子还算有气势让诸位大人不必客气多礼,说完挑排自己位置坐下。

三人走路带风,路过顾兆这时顾兆只看了一两眼,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三位个头成信号模式,从矮到高,最高的那位长得是一眼就令人瞩目的相貌。

虽然带着分稚气,但高鼻深目皮肤白皙。

顾兆以为个头最高的这位是十一皇子,后来听官员见礼,才知道这位是十四皇子,那位混血儿皇子?难怪了。

之后是六皇子、八皇子,五皇子竟然同二皇子康郡王一起来的。五皇子与六皇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按理来说两人亲近的,可五皇子去年跟着康郡王办事,听郑辉说白捡了便宜,如今看来五皇子在二皇子面还是一副弟弟模,没有张狂。

还挺稳重的。顾兆想。

正想乱七八糟的,那头走一半的二皇子康郡王回头返回步,到了顾兆面,顾兆连忙见礼,康郡王一抬手挡住了,说“你就是顾兆?救了康安?”

“下官也是路过——”顾兆话还没说完,就见康郡王拔下一个玉扳指给了他,“这扳指当年亲征时——如今送了你,谢谢顾大人救了康安。”

顾兆想推辞不要,可一看康郡王这眼神,便改了,双手接过,说“多谢郡王,下官收下了。”

“嗯,是个干脆的。”

康郡王说完便去了头位置。

顾兆拿了扳指觉得烫手,可刚才看康郡王,他真的从康郡王眼底看到了感谢之情,是真的谢谢他,救了康安的。

只是这扳指,康郡王刚没说明白,不过顾兆能猜出来,应当是当初亲征打了胜仗,康景帝一高兴,赏给二皇子的。

这东西如宝贵,可二皇子现在能转手赠他,是该说二皇子记着大皇子在世上血脉之情,还是说,二皇子其实对圣上的孺慕之情淡了?这当初宝贝珍视的扳指,如今也能送人了。

康郡王落座,摸着空荡荡的指头,惯常跟着位弟弟说话聊天喝酒。

头宴席上发生的一切,都有太监回报,汪泽田说给圣上听。

“老二把那扳指送顾兆了?”

“是啊,康郡王说谢谢顾大人救了康安。”汪泽田回话,听圣上这意思,怕是又对二皇子起了慈父心。

到底是骨肉父子。

康景帝头,“该的,那是他大哥的孙,还算记得他大哥。”

其实想起来,当初老大和老二关系最好,老大处处事事都带着老二,教老二拉弓射箭打拳练字,可一路回来,老大无缘无故没了,老二哭的伤心,康景帝看在眼里,当时是有分怀疑的,怀疑老大是不是老二害死了。

可那时候老二才多大,老大身边都是亲信,老大死了,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老二——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这事康景帝猜疑了许多年,没查出个水落石出,落在心里始终是个坎,如今见老二还记得,知道疼惜老大的孙,这才想怕是误会了老二和端妃。

于是没一会宴席上,到了诸位皇子献礼环节。

基本上都是写的字画,喜庆的,福字什么的,康郡王让弟弟们来,让着弟弟,圣上目光赞赏准了,接收了一干的福字字画。

到了八皇子,自然是修书。

圣上大为称赞表扬,以往都是提一句翰林院,今个直接说了赏钱,还叫了顾兆在面回话,听说顾兆还修了书如何如何。

说的是顾兆和严谨信的整合修书。

顾兆自然带上严二哥,说的也是大实话,说这一来,农家子寒门读书人看书能便利分。

康景帝目光仁爱,夸赞两位做得好。

这在圣上面露一会脸,得句夸赞就是天大的喜事了。顾兆和严谨信规矩道谢又回去了。

轮到了康郡王,康郡王说他不会那些墨,不如和父皇耍一段剑。

康景帝欣然允了,太监送的剑是木剑,康郡王耍了一通,勾起了圣上许多回忆,像是回到那时候,老二老大跟在他后头,拿着刀剑说要上马御敌。

舞剑结束,康景帝朗大笑,夸好,赏了康郡王一个玉扳指。

这脚康郡王才送了顾兆,手指空空没多久,后脚又得了个好的新的。

这宴会过的可真是热闹。

顾兆都长了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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