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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可怕的,是因为这个水库的存在,直接导致了塔里木河下游彻底断流,让下游绿色生态走廊严重沙漠化,三十年里,造成下游两千多万亩草场退化沙化,胡杨林大面积死亡,消失,导致依托在这些绿洲上的动物销声匿迹,让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库鲁克沙漠多处“合龙”。
所有这些,无疑都成了严重的生态灾难。
当时从大西海子水库和塔里木河河谷抵达台特马湖那一段周至基本在睡觉,只在偶尔睁眼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死寂与荒芜。
清晨换到周至开车后,一路依然都是干枯的河谷和触目惊心的荒芜,无数号称“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的胡杨林,也扛不住生态环境的急剧变化,变成了干枯的巨人。
直到车开到接近若羌,来到另外一条发源于阿尔金山的河流——车尔臣河的河谷,周至才重新见到了生命——那群在朝阳里奔跑的野骆驼。
保护自然的话题,在蜀中听上去就好像一个笑话,如周至老家夹川那种最北纬度的亚热带地区,生态恢复能力堪称强悍,每年江滩被淹没,水退后光秃秃的,不到一个月就长满绿茸茸的青草,铁线草,到秋天到处都是芦苇、荻草,担心环境感觉就和杞人忧天差不多。
但是换到塔河下游两岸,周至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恰拉水库其实同样也存在沙漠渗水和蒸发严重的问题。
解决的方法,周至能够想出来的只有用水泥加固边缘漏水区,还有就是修建环库堤围,在减小水库蓄水面积,改用加深蓄水深度的方法来保证库容。
因为西北的水库和长江黄河下游的平原水库一样,深度只有两三米,理论上加高一米的堤围,就可以将水库蒸发面积缩小三分之一,而库容量依旧不变。
要是加高两米,水库表面积就能缩小一半,搞不好周至提供的铺小球的点子就可以用上了。
也不要小看这点点子,拿大西海子水库举例,蓄水面积高达六十八平方公里,但水深却只有两米半,总库容才一点六八亿立方。
可是这一点六八亿立方的总库容里头,一年蒸发掉的水量,就有九仟两百万立方。
对于“水贵如金”的塔河下游地区来说,要是能够减少一半的蒸发面积,就可以把蒸发量控制下来一半,每年多出四千六百万立方的用水,也会是了不起的成就。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水库建设到山里去,山体水库可以修建得很深,山里温度也低,可以完美解决蒸发问题,沙底漏水问题,水源也充沛不间断,连蓄水问题也可以解决。
至于出山之后,那就把维吾尔族的古老智慧用起来,模拟坎儿井构建管道水网,中间修建大量地下储水机井罐,终端变成滴灌系统,差不多就可以解决整个北疆的用水问题了。
当然这些都是周至放飞想象之下的闲聊,不过除了最后将水库移到山里,出山改走地下这一条外,前面的都是后世采用过,且行之有效的措施。
徐父是财政系统的,孙工的工作性质也和水利工程不沾边,昨天周至倒是和大伯艾依杰聊了许多,但是估计艾依杰也没这么大的能量来推动,能够做好固沙防风的稻草格子实验,周至都感觉自己这趟没白来。
不过他如今为人也比较通透,推不动的事情也不会去强推,凡事尽力就好,过度用力,往往给别人和自己都没任何好处,反而会带来许多的烦恼。
何况他现在手里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自己那口锅子都还吹不凉呢,哪里还有过多的精力管别人?
好在除了走马观花式的生态调查和田野调查,周至沿途也收购了不少的玉料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