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能够承继大位,全在于萧兀纳多次出手援救,要不是萧兀纳的话,哪里还有现在的天祚帝?萧兀纳心想,早知耶律延禧如此昏庸,当初就不该救他。假如当初不救他,由耶律淳承继了大位,或许比耶律延禧更适合呢!
这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天祚帝耶律延禧幼年时,时任北院枢密使、封为魏王的耶律乙辛暗害了太子耶律浚,在商讨立嗣时,耶律乙辛立于大厅上,眼冒凶光,怒视了一圈儿大臣,继而转头对耶律洪基说道“圣上,国基稳定,当在储嗣稳固,目今太子已不在,当立耶律淳为储嗣,方可保江山永固。”
耶律淳乃耶律洪基的侄子,耶律延禧的堂叔,非是嫡生子弟。
耶律洪基闻言,心有疑惑,环视了一圈儿大臣,问道“卿等以为如何?”
众大臣慑于耶律乙辛的淫威,均不敢说话,默立在在大堂上,
诸多大臣中,唯有萧兀纳趋身出列,对耶律洪基弯腰参拜毕,说道“吾主,舎嫡不立,是以国与他人也,臣以为不可。”
萧兀纳出身辽国皇后一系贵族,长得魁伟稳重,博学多才,武艺超群,善骑射,先是辅佐皇孙耶律延禧文攻武略、治国之道,升任西南面拽剌,后补祗侯郎君、北院宣徽使,因防备女真之需,后被耶律洪基派往宁边州任刺史。
当时,萧兀纳还未被耶律洪基派往宁边州,正担任着北院宣徽使。
耶律乙辛见众人皆不敢言,唯独自己直属部下萧兀纳嘴长,竟提出反对意见,顿时勃然大怒。
耶律乙辛怒视着萧兀纳吼道“拙!大胆狗贼!这是俺自家之事,关你外人何干系?目今,太子已不在,嫡在哪里?你给本王找出个嫡来让本王看看!”
面对魏王耶律乙辛的威胁,萧兀纳不亢不卑,高声反驳道“太子不在,尚有皇孙在。”
耶律乙辛闻言,更加愤怒,高声吼叫道“一派胡言!国之大事,当成熟老练者掌之,放着成年皇侄不用,却要个小儿来执掌朝政,不是贻误朝廷大事吗?!我看你这个狗贼纯粹是用心不良,其心可诛,你难道不知南朝的故事?!”
耶律乙辛所言的南朝故事,指的是宋朝太祖黄桥兵变,黄袍加身,夺了后周孤儿寡母江山的事情。
萧兀纳被责,一时语噻,然心中甚是不服。
耶律洪基听了,也犹豫不决起来。
立嗣之事暂且被搁置了下来。
数月后,耶律洪基远去混同江打猎,耶律乙辛进宫面见耶律洪基,进言道“天子远去狩猎,朝廷当有嫡系留守,依臣之见,可将皇孙留下,以稳定京师。”
耶律洪基闻言道“魏王所言甚是,就将皇孙延禧留在宫中,魏王等卿要好生辅佐,不得有误。”
耶律乙辛躬身答道“圣上尽管放心,臣等将全力辅佐皇孙,绝对万无一失。”
耶律乙辛要将皇孙耶律延禧留在宫里的消息被萧兀纳知道了,萧兀纳知道耶律乙辛要对皇孙耶律延禧下手了,遂急忙赶忙进到宫中,觐见辽道宗耶律洪基。
萧兀纳禀告道“吾主,我私下里听说您要车驾远行,却将尚未成年的皇孙留于宫中。”
耶律洪基闻言答道“正是。魏王提议,为稳定京师,当留嫡系子孙坐阵弹压,以稳定京师,朕深以为是,故留皇孙在京师,由魏王辅佐。”
萧兀纳急道“吾主!皇孙非一般人也,牵扯到诸多利益,将皇孙留于宫中,恐有他变。陛下,你想想,前番商议立嗣的时候,魏王并不承认皇孙嫡系身份,而今又以需嫡系子孙坐阵弹压,如此矛盾的说法,暴露出魏王居心不良,心怀叵测。吾主,您如果一定要将皇孙留于宫中,臣请求侍候于皇孙左右,以保皇孙安全。”
耶律洪基闻言,想起太子之事,似有所悟,遂令皇孙从行狩猎。
耶律乙辛欲害皇孙耶律延禧的计划由此破产。
后来,耶律洪基病逝,天祚帝耶律延禧继位。天柞帝耶律延禧甫一继位,便宠信国舅萧海里和萧奉先等一班佞臣,一味游猎,生活荒淫奢,全把女真族的崛起不当回事儿。
对此,萧兀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萧兀纳想起耶律洪基临死前的情景。当时,耶律洪基躺在病榻上,看着跪于病榻前的萧兀纳说道“学士多有操劳。阿果自小便由学士辅佐,朕不在后,学士当悉心辅佐,不可有片刻松懈。”
耶律洪基还对同时跪于病榻前的耶律延禧说道“阿果,你已是大小伙子了,我不在后,凡事当细心料理,不可莽撞。政务上的事情,多听萧学士指导。你性情刚硬,豪壮不羁,处事急躁,当应内敛。东北女真,切勿轻视。南朝通好岁久,且温和顺道,你切勿生事,挑起矛盾,轻启战端。”
萧兀纳跪在耶律洪基病榻前哭泣道“陛下放心,臣一定遵旨照行,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而眼下,耶律延禧受萧奉先等佞臣诱惑,贪图享受,不思进取,怎能不让萧兀纳痛心不已?!
萧兀纳劝谏耶律延禧无效,忧心忡忡地回黄龙府任所去了。
自那后,天祚帝全然不把萧兀纳的劝告当回事,仍旧是四处狩猎,以至于把最为重大的事情给耽误了,惹得完颜阿骨打发怒,终于起兵反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