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雪月走得近了,便瞧见那个清秀讨喜的小仵作,眉头皱得老高,只当对方不喜她走太近,一时又不好上前,毕竟出身岁月场所,这样的目光见得太多了。
这让她有些难堪,有这样的出身也并非是她所愿,那个小仵作,长得眉目清正,见到死人骨都面不改色,没想到她的眼里,还是有这些世俗之分。
“雪娘子你再走近两分,我瞧你面色有些不太好,像是夜里没休息好。”道一见雪月,隔了许远便不再上前,后面的阿喜、阿树也怕冲撞了贵人,远远的候在马车旁。
雪月的伤感僵在了脸上,小春香就是夜间劳作方才有收入来源,可不是夜夜笙歌吗。
“你再走近两步,我好好为你看看,瞧你亏损很严重的样子,”道一看她面色古怪的站在那里,不由得又催促了两句,见几人都有些好奇,雪月一副怯生生的,好似怕被治坏的模样,便好言解释道“我会医术并非是奇怪的事。
此乃修道的入门,如此才好对人体了解透彻,于修道一途大有裨益。
是以望闻问切于我而言并不难,反而验尸才是我学的与修道无关的。
不过有了医术这块珠玉在前,对人的身体无须再去了解一遍,寻常死因都能看出来,只需要再细加研究死者更多致死原因即可。“
在九宵观都没有机会用上,三人的身体强健如牛,她也不晓得自己医术究竟如何。
就下山救治了几个百姓,也都是小毛病。
譬如感染风寒的,以内劲为他们疏通经络便好了,并非她舍不得灵力,而是普通百姓贸然通了灵气,很容易染上不幸。
好比你夜里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全家只有你,能瞧见的人站在床前什么的,时日一久,当真是罪过也。
还有些是做了噩梦受了惊的,画个压惊符在床底下,惊被压住了,人能安睡,睡眠好了,自然自然也好了,身体康健的人睡得舒坦了,正常来说自是百病消。
王玄之在旁边,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却也没有离开,那雪月跟了他们一路,又在玉山村帮忙,明显是有事寻上门,又不好开口拖到了现在。
是以,他只是转过身子,以作回避。
陈夷之更是无所谓了,他一个进过军中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话没听过,只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道一,还挺会和小娘子套近乎的,比他这所谓经验老道的,还有一套呀。
他摸了摸下颌,唔,莫非时下的小娘子喜欢会医术的,长相不出众,清秀也行,咦?那他这样一张脸,岂非是可以给舒光找许多个好嫂子了?
越寻思越觉着对味,瞧瞧若是他露上这么一手。
啧啧,他已经开始期待那盛景了。
见她眼里没有什么鄙夷,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雪月终于走了过去,与他们隔了半尺左右的距离,便不肯再上前,便规规矩矩的站着,让道一瞧。
道一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做过装饰仍有些细的眉毛,都快聚在了一起,“雪娘子,可否让我搭一下脉。”雪月伸出一截如同凝脂的皓腕。
在她撩起袖子时。
王玄之侧目环顾四野,玉山村脚下一条山路,蜿蜒至官道,山路两旁开辟了不少良田,里头是秋收后的庄稼,到处是残败的庄稼梗,还有发了大水之后,留下的许多痕迹。
秋午的光照下,满目是萧瑟。
他又想起了淮阳,天灾之下皆如蝼蚁。
陈夷之猛的瞪大了眼,心里呸了一口,从前军中的那些同僚,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就算是给了银钱,人家什么小娘子对他们爱搭不理,分明就是他们没长成小娘子喜好的模样啊。
看看这小道士,就一手摸骨,不是,探脉的功夫,人家雪月面带娇羞,把人家见惯风月的都给比下去了。陈夷之双眼发亮,这手法他也好想学,以后在整个长安城,谁能与他比肩。
好兄弟的南辕北辙,并没有影响到那两人,雪月是没办法他顾了,道一问的好些问题太过羞人,她都有些扛不住,而道一则是全身心都在方才的脉相上。
“雪娘子,你的身子亏空得很厉害,你还年轻不懂老来苦,现在不爱惜身子,吃苦的还是自己,”道一每说一句,雪月脸上的红晕就消退一分,至最后煞白煞白的,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可这不是她今日来的目的,还来不及讲明,又听道一说“不过你的身上好生调理,以后还是能好转的,可若是你还是这般生活,还是不好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