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城外村邑已无存。
不管汉军的西凉铁骑是否继续逗留,对城池都无有威胁。
而屯兵在谷口的护军薛悌,在得悉西凉铁骑侵扰陇东的时候,便已然督军北上,也正好接应到了那些沿着泾水河谷南下的羌胡部落与汉军黎庶。
故而亦作了书信与司马懿。
乃是声称他会将兵护这些黎庶归左冯翊安置,让司马懿无需担忧催生流民扰乱后方等事。
且同样劝说司马懿不可让乌桓突骑分兵去陇东,以免疤璞此举乃是调虎离山,以侵扰陇东让魏国分兵,令关中防线出现漏洞。
毕竟彼逆蜀在阳城附近,仍有骁骑将军赵广部的五千骑呢!
司马懿得了胡遵与薛悌的书信后,没有什么置喙之处。
胡薛二人能预计之事,以他之智不难看破,且他本来就没有遣乌桓突骑北上的意图。
倾国之役,不必计较这种小打小闹的得失。
处于守势的魏国,更不能犯了“小不忍”而乱了各部防线的部署。
而且,知道雒阳曹叡“先破贼吴后御逆蜀”战略的他,如今也正在等着淮南战事的结果,看日后雒阳中军能否有入关中助战的能力,再决定是否要更改御蜀之策。
对,淮南战线已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了!
却说,江东自去岁遣使入汉,约定两国同时北伐后,孙权便早早督促各部做好了准备,于今岁夏五月江水略微见涨时,便誓师往寿春进军。
待到夏六月时,大都督陆逊已然部署各部将寿春城围困了起来。
这次孙权同样没有亲自督兵临阵。
而是转去了江北的庐江郡,声称将亲自忙碌秋收为各部将士保障粮秣。
算是激励士气的手段以及有了自知之明罢。
然而,上苍并没有眷顾于他。
当陆逊督军至寿春城下、他才赶到庐江郡之时,镇守在荆南的诸葛瑾与吕岱便作了书信来。
并非是魏国在荆襄战线有了动作。
而是潘浚病故了。
这是江东上下皆有所预料的事。
自从前番潘浚督兵入荆山掳掠蛮夷充实人口、被魏国夏侯献与牵弘督领乌桓突骑击败,万余将士仅剩两千人归来后,他便常郁郁寡欢、疾病频发了。
但他在这个时间病故,还是令孙权很惆怅。
不止是对吴国自此少了一位重臣的感伤,更是担忧着荆南的安稳。
于襄樊之战时依靠背弃盟约夺得的荆南之地,不管是士庶还是蛮夷部落,都对吴国怀有不臣之心。哪怕夷陵之战后汉吴二国已共盟,亦无法阻止郡县叛乱或蛮夷反叛。
而出身荆南的潘浚,就是他赖以安靖荆南郡县之人。
正值他以举国之兵攻伐淮南之际,潘浚的亡故恐会诱发一些有心人作乱。
尤其是潘浚丧损在荆山的将士,绝大部分都是荆南世家豪族的部曲,而如今攻打淮南乃是吴地世家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