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两千余铁片串成的鱼鳞甲,为他抵御了来自疲软骑弓的箭矢;约莫近两丈的马槊让他在厮杀中占尽先机,尚有百余亲兵部曲一直在护卫着他,默默的为他格挡来自两侧的攻击。
但他身后的烧当族众就没有那么幸运。
他们成军的时间太短了!
勇则勇矣,然而在加速冲锋时阵列便开始出现参差不齐,待在如今突入了敌阵后,更没有保持阵列前排整齐、前死后及的意识,几乎是陷入了各自为战。
而魏军的关中精骑则是不同。
从曹操击溃韩遂与马超定关中后便成建制的他们,先随夏侯渊虎步关右、后随曹真平定凉州叛乱,历经了多番新老交替、积累了数十战的经验,可称精锐之师。
此消彼长。
在正面交锋中,烧当族众几乎没有匹敌之力。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战损比率亦在不断的扩大中。
幸运的是,昔卢水支流战事过后,关中精骑仅剩下了两千骑,亦让两军驰马交错而过时的厮杀并没有持续太久。
约莫半刻钟后,以张苞为锋矢的汉军便穿透了魏阵,让身后已然死伤惨重的烧当族众亦陆陆续续透阵而出,暂得片刻休整阵型的时间。
的确是死伤惨重。
只是一次冲锋,便让仍旧在战马上的烧当族众仅剩下了千余人,则损近半。
且不幸的是,南匈奴骑兵已经完成了迂回。再度与汉军并驾齐驱的他们,深谙“射人先射马”,不断的以弓箭袭击汉军的战马,抛出飞石索去拌马蹄。
烧当族众的马术同样了得。
但战马的身躯太大了,南匈奴骑兵的箭矢亦然太密集了,他们根本无法顾全。
不断的有战马被飞石索伴住马肢而失蹄横飞,或是连中数支箭矢后吃痛发狂,将骑卒抛下马背,被紧随而来的错落马蹄践踏成肉糜。
依旧被护卫得很好的张苞,在骑卒的悲鸣中频频回首,强忍着调转马头去冲击南匈奴骑兵的愤慨。
时间不允许他发泄忿怒。
不用多想,交错而过的费曜部已经在迂回了。
若是他控制不住情绪,那就会被率领关中精骑的费曜再度追上,届时烧当族众的死伤会更惨重。
他唯有继续不管不顾的驰骋向前。
距离桥不足十里了。
不足七里了。
就五里了
不知离芒唐占据浮桥了没有?
若率先抢占了,能在南匈奴骑兵的冲击下守住否?
在马蹄声与临死悲鸣声中,张苞默默的计算着距离,心中亦悄然在发问着。
离唐芒的答案是可以。
另一支南匈奴骑兵虽然将近四千骑,但在督领千余西凉铁骑的他早早就绕道去占据浮桥,一直将南匈奴骑兵给抛在身后。
他仅是先遣了百余骑去抢占浮桥,余者皆随他故意放缓了速度,以弓箭射杀南匈奴骑兵。
他不是逞强,而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依屈吴山营寨已然在汉军控制中,占领大河对岸的浮桥渡口并不难。
难的是让骑兵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