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哈哈哈”
顿时,天子刘禅拊掌而笑,“皇后真知我也!”
然,未几,他笑容又戛然而止,眉毛轻蹙起,“皇后此举虽好,然毕竟不是巨师家中设宴。且,皇后家中乃贵戚,那郑家子或忧增趋炎附势之名,恐不会应巨师之邀。”
“陛下所言极是,是妾思虑不周了。”
螓首频颔,张皇后满面春风,退而求其次,“嗯,那妾嘱家兄出面邀请吧。”
天子刘禅仍旧摇头,言道,“恐亦不妥。文容与那郑家子未曾谋面,并无交情,且又不同署为”
话语言半,倏然而止。
且似是心有所悟,扬眉目视张皇后。
却见张皇后笑而不语,眼眸犹如一泓泉水,婉约流转间,荡漾起丝丝涟漪。
亦让天子刘禅见了,不由心中一荡,捏紧了手中的柔荑,脸庞之上,亦泛起了几缕溺宠,“皇后之意,我知矣!”
嗯
旋即,天子刘禅垂头略作思吟,微微一个鼻音后,才昂头而言,“罢了。皇后可转嘱文容,他所思之事,若能得相父首肯,我亦无有不允之意。”
“妾,代家兄谢陛下恩宠!”
“不必,不必。”
夕阳西下,京师城北,张府。
演武院内,浑身汗渍的张苞,挥手摒去扈从递过来的帕巾,用手胡乱的抹了抹脸庞上的汗水,冲着一阉人侍从发问,声音惊喜且急切,“天子真应下了?你且将事情始末再叙一遍!”
“诺!”
那阉人侍从行礼,再将方才之话再叙了一遍。
末了,还多加了句,“皇后还嘱言,让张侍中莫忘了陛下之事。”
“哈哈哈”
张苞听罢,昂头大笑,然后又连连点头,声若洪钟,“有劳!有劳!你归宫中后,且代我回复皇后,陛下之事我定会办妥!”
“诺,下官告退。”
目视那阉人侍从离去后,喜不自胜的张苞,倏然敛容。
疾步取水净尘,便转入一偏堂内。
此偏堂颇为宽敞,却四壁空空,唯独正中案几之上,横架着一支马槊注1。
槊杆以细麻绳层层缠绕,不见半点分叉,那两尺有余的锋刃,无光线照耀下依旧泛着哑色冷芒,令人望而生畏。
张苞注目半晌,恭敬俯首而拜后,才取了下来。
这是他先父张飞所遗的马槊。
世人皆誉关张为“万人敌”,不仅是指统兵之能,亦是赞其勇武。
而他张苞容貌身躯皆类于其父,虽少时便被家中督促读书,但内心里却更喜武事,更心慕于当一个“万人敌”。
这也是他托皇后之事。
征伐南中之叛将近,他想求得天子及丞相首肯,改授武职统兵,征战沙场!
再续父辈“万人敌”之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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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东汉服虔通俗文曰:“槊,矛长丈八谓之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