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咽吐沫,继续说“这孩子刚进私塾就又出来了,我问他咋回事儿,他就把我领进了私塾,然后我就看见他师父,呃,不对,应该叫夫子。那位夫子喝得烂醉,坐在地上,靠着课堂的书桌腿儿鼾声比打雷还响……”
炎颜挑眉。
如果她没记错,昨天陈真去听书,理由就是夫子喝多了。
今天这位夫子又多了!
炎颜有点怀疑陈家娘子是不是叫这夫子给坑了……
见炎颜没做声,博承贤松口气,继续道“徒弟见这孩子留在课堂上也无益,他还想上昨日那茶肆去听书,徒弟便带着他去听了书,散场后,这孩子也没地方玩儿就又跟着徒弟回来了。”
博承贤给炎颜讲述送陈真上学又回来的整个经过,陈真却好像对夫子醉没醉酒并不在意。
绕过炎颜,孩子凑到了冯二尸体的跟前。
蹲在邢玉堂身边,陈真就着他的手打量死掉的冯二,边打量边说“这人的死法是丢了眼睛,应是叫噬眼鸟给啄去了!”
邢玉堂松开死尸的下巴,扭头看蹲在自己身边的孩子,虽然没说话,却皱了下眉,然后抬眼看向炎颜。
显然,他对这孩子的再次出现有点意外,同时也因为与这孩子不熟,并没打算亲自询问孩子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的含义。
接收到邢玉堂询问的目光,炎颜笑起来,道“他夫子喝多了,所以他没去念书。”
邢玉堂的严肃的目光凝着炎颜,眉心又拧地紧了些。
谁要问这个!
这女人……
他怀疑炎颜是故意的。
炎颜的确故意的。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不管跟谁,只要看对方一本正经她就想逗逗人家。
有点皮,有点痞,没恶意。
看见邢玉堂果然脸更沉了,炎颜笑开,撑着膝盖,附身问陈真“这个死法有何讲究?”
陈真一本正经地解释“噬眼鸟专门食人眼睛,目之所见,眼前的荣华富贵。暗示“贪”就是所谓的贪得无厌,见钱眼开。”
听完陈真的解释,炎颜轻轻颔首“所以,这个人的死法跟夜雾荒野里那些遇害的人的死法,都一样,同样是有缘故的死法。”
陈真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
“可是”
一直未开口的邢玉堂突然说话了。
他慢慢地站起身,看了眼周围“那两个人遇害,皆是在夜雾荒野。而此地,却并非夜雾荒野。”
邢玉堂说完这句话,就连周围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
炎颜看他一眼“所以,这具尸体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妖怪不光在夜雾荒野里害人,在这镇上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害人。”
她此言一出,原本平静的围观人群顿了几秒,突然所有人都惊恐乱叫着四下跑开了……
整条街上,除了他几人和地上一具尸体,一苗人都没了。
风吹过,显出几分萧瑟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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