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大头见大娘生气,忙不迭地答应,往外跑去。
街头某处,方长的身影缓缓消失。
“只是如此么?”
他有些失望,这样的麻烦远远不到给他威胁的程度。
这就说明还有他未曾发觉的危险。
未知才是令人恐惧的。
“方郎,我回来了。”
如烟推开门,就看到一如既往地方长正悠闲地坐在池边喂鱼,那条淡金色的小鱼在欢快地吐着泡泡。
“说过了?”
“嗯。”如烟脸上满是对未来憧憬的微笑,“王大娘人很好,没有为难我,还祝我们幸福呢。”
方长不置可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会觉得如烟口中的王大娘是个好人。
但可惜啊,世间还是如他一般的坏人居多。
他的目光闪烁,见到在如烟身上的那根红线同样变得殷红似血,散发着不详。
若姻缘强定,缘成则缘灭。
方长拍了拍手上的鱼食碎末,长身而起。
“走,带你出去买买买。”
“虽然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但总要有的不是。”
入夜。
几道黑影翻入小院,还未来得及有动作,就神情一迷,一个个彩色的泡泡突然从院中小池子升起。
彩色泡泡越来越大,将黑影包裹住。
他们如梦初醒,想要呼救,但声音戛然而止。
而水池中的泡泡则翻了个身,无聊地甩了甩尾巴。
“一点都不好玩。”
与此同时。
庆都,当朝工部左侍郎徐府。
徐家大公子徐寅正在房中摩拳擦掌,喝下一杯专人调配的大补鹿血酒,只觉气血上头,有种不泄不快的冲动。
虽然得不到那女人的心,但退而求其次,得到人也不错。
自两年多前一次初遇。
那时他骑马踏春归来,见到在街旁摆摊的年轻妇人,一见倾心,而后念念不忘。
终于邪恶心思爆发,但困于礼法,最终他决定当了婊子立牌坊。
他通过朋友关系话大价钱请来了庆都在小圈子有名的调花高手西门大娘。
据说只要是西门大娘调教过的女人,对于客户几乎都是心甘情愿的臣服,任取任求。
关键是一切顺其自然,不会有半点强迫,剧情写得极好。
所以他不能主动当那欺男霸女的恶少,那么当个拯救女人于水火的英雄总可以吧。
即便传出去,那也是一段风流佳话。
结果他银子花了,女人他等了两年都没到手。
可越是如此,他不但没有放弃,反而越发心动。
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所以在西门大娘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决定放纵一把。
当然,主要也和他爹最近升了官有关。
权是人的胆。
权力越大,胆魄越足。
可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该送来的人却还没出现。
徐寅有点后悔鹿血酒喝得太早。
突然,敲门声响起。
早已双眼通红,呼吸着粗气的徐寅脸色一喜,毫不犹豫地打开门。
“小娘子,我可想死你了。”
一个肥腻的庞然大物倒入他的怀里。
那是一个几乎是他两倍体重的女人,大圆脸,嘴角一颗大痣,不正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西门大娘。
“你?!”
徐寅还未来得及发火,就见西门大娘含情脉脉地盯着他,语气腻得人发慌。
“郎君,奴家来了。”
她身子一扑,徐寅哪里挡得住,被扑倒在桌,沉重的身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徐寅大叫,几乎发出了哭腔,“求求你,放开我。”
但西门大娘此刻怎还听得他在说什么,被心魔撩拨起心中的,她早已成为被操控的雌兽。
徐寅的叫声反倒成了她耳中的情趣。
她毫不怜惜地撕开徐寅的衣物,萝卜粗的手指按在他的胸膛,肥腻的嘴唇如野猪般拱食。
徐寅慌了,彻底慌了。
他再次后悔自己鹿血酒喝得太早。
因为他可耻的发现,即便是在如此惨无人寰的折磨下,他竟也有了反应,还是很大的反应。
“不,不要”
徐寅眼角流下一滴悔恨的泪水。
次日清晨。
前来伺候徐寅起床洗漱的丫鬟发出一声惨叫,手中铜盆摔落在地,水洒了一地。
不多时。
徐家大公子被贼入室强暴至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庆都各家公子哥,人人自危,府尹衙门,压力大增。
“这里,就是这里!”
一个穿着破烂彩布衣服的大头侏儒带着官府的一众捕快,还有府中供奉的仙师来到一间小院面前。
“之前徐公子就是为了她才”
剩下的话大头侏儒没有说下去,但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为首的捕头朝身旁的仙师拱了拱手。
“仙师,您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仙师是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他手指一抹额头,眼睛就放出两道毫光,正是一种特殊的灵眼术。
不多会儿,他点点头道:
“不错,这里确有妖气,不过妖气很淡,看来是只小妖。”
十方剑阁早有禁令,修真者不允许干涉凡俗国都,违者会受到其不死不休的追杀。
当然,有编制的除外。
而这位仙师就是领了剑阁度牒的编制人员,也曾是剑阁弟子。
不过即便是他们也不能随意干涉世俗生活的正常运转,顶多是搞点延年益寿的丹药赚点外快罢了。
“上!”
捕头得仙师确认,一挥手,便是人马齐上。
屋檐上,围墙上,早已准备好的捕快将小院团团围住。
他本人更是一马当前,踹开大门,就见到了一个气质出尘,满脸淡然的年轻男子正坐在一方青石上,喂着池中的鱼。
而听到动静后,一个腰间围着围裙,正在准备早饭的漂亮女人走出厨房,一脸愕然地看着将她家包围的众官兵。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