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一共九天七夜。
每三年一次,分别是在八月的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场,每场三天。
时间紧,任务重。
吃喝住全在贡院的一间小小考房内。
考试作答大家都焦头烂额了,很少有人在吃的方面下功夫,大家大多是带一些干粮和水充饥。
唯独鹿景渊——
他不仅带了一个小铜锅,竟是主食菜品样样齐全。
每当饭时,那对考生们简直就是煎熬。
“咦,又来了又来了,怎么这么香?这也太香了吧?”
正在啃饼子的谭珉瞬间动起了鼻子,开始闻了起来。
不远处的罗文靖正看着手里干巴巴的炊饼犯愁,可随即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而来,他也瞬间抬起了头。
“这味道,哪儿传来的?”
大家顿时无心作答,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肃静,都干什么呢?在敢东张西望,考试作废。”
众人瞬间老实了,可这味道也着实太香了啊。
简直无孔不入。
“还让不让人活了?”
“有这样的吗?这是来考试的还是来享受的?”
其他考生愤愤不平。
“我要举报——”
“举报什么?”
“举报他私带。”
“私带什么?”
“私带,私带这么多吃的,难道还不违规?老夫这都第三次秋闱了,就没见过哪个人如他这般嚣张。”
那人撸着山羊须一副气不惯的摸样。
而那监考之人则凉凉的撇了对方一眼,“就这个?”
那人一听懵了,什么叫就这个?
“行了,都闭嘴吧,不过些许吃食,只要不违反规定,其他随意。”
不管?
竟然不管?
众人都要哭了,而罪魁祸首鹿景渊却浑然不觉。
此刻他正一脸认真的看着铜锅里煮的正沸的食物。
晒干的汤饼,是夏小乔亲手准备的。
晒干的蔬菜,是夏小乔亲手准备的。
极小块的腊肉、蘑菇、豆干也都是她亲手准备的。
包括这熬制了许久的骨汤粉末,怕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做出来的吧。
只为了他在这里能吃一口热乎的,可口的的饭食。
这桩桩件件都是出自于她之手。
煞费苦心。
显然她是惦记自己的,可为何却唯独不肯来见他呢?
鹿景渊陷入了沉思。
转眼便是三日。
贡院又一次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家紧张的踮脚张望。
“也不知考的如何了。”
“是啊,都这个时候了,怎还不出来?”
“快看,贡院的门开了,开了!!!”
外面的人瞬间沸腾了,随即就看见那一群考试的学子脚步虚浮,浑身无力的往外走来。
仿佛受了什么非人虐待一般,各个胡子拉碴,双眼无神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
各家仆人这下急了,在人群中寻找自家的主子。
待人群慢慢散去,可始终都不曾见到鹿景渊的身影。
章远在外面急的不行。
而临街的酒楼雅间内,夏小乔也在窗前立了许久。
就在她想着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时,贡院的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少年面冠如玉,神色清冷,眼神冷漠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一出现,周围瞬间变的安静起来。
“大郎君?”
章远回过神儿后,赶忙跑了过来。
鹿景渊淡淡的将目光扫过他,随即又看了看四周,见没寻到那个想找之人的身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大郎君?你觉得怎么样?可是累了?”
章远试探的问了一句,随后又道:“小的已经定好了客栈,并准备了热水,您先沐浴,待吃过饭食后好好休整一番。”
鹿景渊到没反对,直接点了点头。
只是当走到马车身前,他忽然顿住了脚步,随即瞬间抬头,目光直对那临街的酒楼雅间而去。
夏小乔没想到这人会忽然这般,可她反映也极快,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