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平宁侯。”楚意重复这个称呼,睁大眼睛。
理论上来说,萧晏是雍国先帝之子,但他也是晋国公主的儿子,被册封为侯伯也是可以的,同时,他也是雍国送到燕国的质子。
“册封为侯就册封为侯,为何非要叫平宁侯?本宫是永宁公主,他是平宁侯,为何他可以压本宫一头?”楚意合理怀疑大舅是故意的。
她清澈的眼中满是控诉,萧晏勾着唇,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靠近到她耳畔。
楚意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却被他勾住脖颈。
他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公主若介意臣压您一头,那臣就请舅舅为臣换个封号,让公主压臣一头,可好?”
他不介意。
楚意的脸猛地涨红,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闭嘴。”
萧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轻飘飘地问“臣改成宁下侯,公主觉得如何?”
宁……
楚意捂脸,耳根通红。
江沐帆看着二人,忽然感受到了自己弟弟江衔影平时的感觉。
侯爷嘴里这个宁下侯的“下”,是正经的下吗?
“对了,那个庆荣怎么样了?”楚意不愿再和萧晏讨论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
江沐帆“此人也刚刚苏醒不久,大殿下说他会亲自审讯他。”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二位可知道童川的死因?”
萧晏皱起眉头,之前在密室内他并未仔细看过那具尸体,只能确定已经死去了两三天。
楚意问道“怎么死的?”
暗室内的情景,很明显像是庆荣与童川在折磨含烟公主,但死去的却是童川。
“难道说庆荣逃走之前,杀了童川灭口?”
“他被人咬断了喉咙,一击毙命。”
江沐帆的声音低沉。
“之前含烟公主昏迷的时候,大夫验到了她嘴里的血,据推测,应该是庆荣在折磨含烟公主的时候掉以轻心,两人距离很近,他,被公主反杀。”
“而且含烟公主的指甲破裂,手腕也有捆绑的痕迹,意味着她是在咬死童川后,自己慢慢挣脱了绳子,只是那密室只能从外面打开,她实在出不去。”
“那也是他罪有应得,含烟做得很好。”楚意闭上眼睛再睁开,她回想起魏含烟那身染成赤色的衣裙和她身上的伤,攥紧了拳头。
童川死有余辜,死在魏含烟手上,最为痛快。
江沐帆又说道,在楚意昏睡这一天里,绛城已经平复。
想要逃去岳城的新帝刚从皇宫内的密道逃出去,就被守在城门的岑霄抓住,只是没想到,他认为魏远山一定会杀了自己,居然以迅雷之势,自戕了。
魏远山将被新帝关到天牢内的二皇子放出来,又将新帝搜刮的钱财还给百姓,在文武百官的要求下监国,只待挑选吉日登基。
晋国的事混乱而有序的处理着,昨天,魏远山昭告天下,为魏如黛恢复了皇族公主的身份,也将萧晏册封为平宁侯。
“看来魏含烟暂时是没办法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了,如今只能审讯庆荣。”
萧晏说着,走到炉台旁边,拿起木夹,将已经烤熟的栗子一颗颗夹到盘内,端到楚意面前。
楚意赞同的“嗯”了一声,以魏含烟现在的心智,想问她什么,的确很困难。
“晋地的栗子比上京的要大一些,你尝尝,甜不甜?”
萧晏冷白色的指尖轻易剥出一颗栗子,斯文随意。
冬日温暖的朝阳从窗户透进来,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栗子肉,透着温润的黄光。
他轻轻地吹了吹,将栗子放到楚意唇边“小心烫。”
刚烤好的栗子入口,香甜,软糯,楚意细细地品味着,吃完一个,还未等张口,萧晏已经剥好另一个给她。
“我觉得都差不多,但刚烤好的的确更好吃一些。”
她说道,微凉的红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指腹,萧晏的指尖不动声色地颤了一下。
他将一盘栗子都细致地剥好,才将最后一颗放到自己嘴里尝尝,眸色微沉。
“臣倒是觉得,很甜。”
楚意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认真地吃得不亦乐乎。
直到感觉自己快要饱了,她才说道“多谢侯爷亲自为我剥栗子,如今大舅应该有很多事要忙,你这个侯爷也快去帮他吧。”
“那公主要好好休息。”
萧晏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瓣圣莲。
“大夫没有用上这个,你自己收好,还有魂铃,既然是魏含烟送给你的,那你也收好,等庆荣将事情教导清楚后,再做处理。”
楚意感觉他想做什么,问道“你要如何?”
萧晏眼底闪过一丝幽芒,声音仍旧淡然,微微一笑“我只是去看看,这个庆荣,究竟是人是鬼。”
屋内的炭火温暖舒适,楚意阖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萧晏替她盖上薄被,才和江沐帆一起离开,前往庆荣的牢房。
这里是陌生的环境,楚意睡得很浅,但没有做梦。
只有在萧晏睡着做梦的时候,她才会跟着做梦。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楚意猛地睁开眼睛,就见房门被从外推开。
“谁?”
“姐姐,是含烟。”
魏含烟探出了一个脑袋,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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