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没有多言,背上她自己的剑,蒙住脸走到院子里。
只听一声衣袂猎猎拂响的动静,她已消失在据点之中。
而她身后,立时有十数道身影跟上,那是风轻尘安插在锦城的人。
锦城不大,薛家也很好找。
来到薛府附近,她简单招呼了几句,随后一行人便四散开来。
她一路隐匿身形,找到了薛府里的薛怀祖,蛰伏在薛怀祖附近,而十数名暗卫也分别找到薛家各位主子的院子,各自潜藏。
彼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随着一盏盏灯亮起,这薛府依旧有很多角落无法被照亮。
或许是变天的原因,山头渐渐下了雾,那雾气飘散得很快,越来越低,不多时便笼罩在锦城上方。
万家灯火,在雾气中散发着朦胧而浑浊的光,那光照在雾气上,形成星星点点惨淡而斑驳的光点。
雾霭聚散,薛家的檐顶也在冰冷的雾里若隐若现。
然而本该是静谧无声的景致,却因薛家忙着收拾东西跑路而变得嘈杂。
薛怀祖的屋里,三个儿子聚在父亲面前,一脸不悦。
薛大满嘴抱怨:“爹,不就是晋儿犯下五十九条人命吗?多大点事,值得我们弃了这些祖业,弃了荣华富贵逃亡么?”
薛二也是一脸的不情愿:“爹,大哥说得对,那些贱骨头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花些银子破财消灾就行,值得我们跑路吗?”
老三更是满面怒容:“就说让晋儿埋远一点,我房里没的那些,都丢进枯井里了,现在死不见尸,问题也没有,偏偏他拿来种花,现在好了,全家都要被他害惨。”
是的,这就是薛家背后真实的样子。
都是一个粪池子里的,谁又干净到哪里去?
世道便是如此,但逢乱世礼崩乐坏,公序良俗、礼义廉耻与法度都会形同虚设。
于是,困苦的人会愈加困苦,每日在苦难中挣扎求生。
而这样的世道却会成为恶人的沃土,他们在苦难中大肆剥削敛利,没有严苛法度约束他们,他们便仗着手中的财富与权力,为所欲为,坏事做尽!
人,在他们眼里不被当人。
命,在他们看来并不是命。
以至于薛怀祖三个儿子,说出这些丧心病狂的话,却依旧理直气壮。
薛怀祖看着三个儿子,也是有苦难言。
薛家背地里为上头干的那些勾当,又不是每个薛家人都知晓,他也不便明说,只能承受来自儿子的误解与不满。
最后,他不得已拿出家主的架子:“我还没死呢!你们当我说的话是放屁么?我说走就麻溜卷铺盖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三个儿子早就统一了意见,他们不想走,不想抛弃祖辈传下来的那些田产地契,更不愿意丢掉日进斗金的铺子,去过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活。
此时他们已经铁了心留下守住荣华富贵,就算是平日他们惧怕的父亲,在唾手可得的财富面前,威严也当然无存。
薛大破罐子破摔:“爹,要走你走,我不走!”
薛二一脸不以为然,明显把薛怀祖的话当耳边风。
薛三是受宠的老幺,可没有惯着他爹:“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凭什么听您的?”
薛怀祖见三个儿子这种态度,气得拍案而起:“就凭我是你们的老子!就凭你们不孝会遭天打雷劈!就凭你们是老子的种!所以你们必须听老夫的!”
对于薛怀祖的怒火,三个儿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脸的不以为然。
薛怀祖越看越生气,捡起手边的东西就砸向他们。
与此同时,薛家也来了不速之客。
白明微仔细感受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杀气,露出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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