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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bsp&bsp黎河族是一起吃饭的,大家堆起篝火,用大锅烧了一锅菜肉汤,&bsp&bsp山上能找到的植物、洗净的肉,都往里面扔。
没有油盐,就是一锅绿色泛红的汤水。
皇后工会的人没来吃饭。
瑟西和易鸿之似乎起了争执,最后苏希站在瑟西那一边,&bsp&bsp皇后工会的人往祭坛走去了。
萨蒙德给哈博用石碗盛了碗汤。
“虽然不好吃,&bsp&bsp但你在长身体也吃点,&bsp&bsp不要挑食。”
哈博很乖地接过石碗,&bsp&bsp小天使一样低下头,&bsp&bsp一口一口喝着汤。
洛兴言看不下去了“你让他喝这个?这玩意儿能喝吗?来,&bsp&bsp小屁孩,哥哥给你好吃的。”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糖。
哈博看到糖眼睛发光,扬起头,就被爸爸摁住。萨蒙德苦笑道“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bsp&bsp会长蛀牙,&bsp&bsp哈博前段时间才去补了次牙。”
洛兴言“哦,&bsp&bsp可怜的小屁孩。”
萨蒙德就没见洛兴言的嘴停过,&bsp&bsp于是善意提醒“你很喜欢吃糖吗?成年人吃糖太多,其实也不好。”
洛兴言如实说“我不喜欢吃糖,我就是喜欢嘴里叼点东西。糖分刚好能缓解一部分疼痛。”
萨蒙德听他这话,多少也猜到了洛兴言的痛应该是牙齿异化相关。成年人需要分寸感,&bsp&bsp点到即止,萨蒙德笑了笑,&bsp&bsp没有再继续追问。
等叶笙和宁微尘回来,&bsp&bsp洛兴言眼尖地看到了叶笙无名指上的草戒。
他差点喷了出去。
他妈的!他们白天围着黎河族到处转找祭祀方法,&bsp&bsp这两人去谈恋爱?真有情调啊两位。
在场的人都是细心之人,这个变化自然都留意到了。
罗衡“……”
萨蒙德“……”
林奈“……”
只有哈博眼神纯澈,满是好奇和惊艳地看着叶笙无名指上的草戒,很明显,他觉得那个戒指很好看。
宁微尘见到小孩子亮晶晶的眼睛,薄唇勾起,露出一个微笑来。他收敛侵略性和距离感后,能轻易获得任何人的好感。他笑吟吟问哈博“这个戒指好看吗?”
哈博捧着碗“好看!”
宁微尘“要我教你吗?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像哥哥一样,编给喜欢的人。”
哈博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要。”
众人“……”
洛兴言听不下去了,对萨蒙德说“管好你儿子,让他安静呆着去,长蛀牙的年纪不要早恋。”
萨蒙德无奈地扶额。
林奈对哈博比对所有人都有耐心,她伸出手,扯过哈博,跟他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哈博委委屈屈捧着碗,埋头喝菜汤了。
宁微尘坐下后,好像刚才的小插曲没发生过。叶笙对洛兴言时不时瞥来的视线,忍无可忍,他抬眸,杏眸如刀深冷。
洛兴言收到他的警告,马上坐好。
他说“我和罗衡调查了一遍黎河族,发现这里对天地自然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极端的地步。”
“他们信奉万物有灵,四季有灵,河水有灵,山川有灵。但凡发生一点天灾,他们都觉得是惹了哪位神,需要赎罪。用刚出生的婴儿祭祀河神,用纯洁的少女祭祀山神。关于祭祀的一切都要听从大巫指引。要我说那个大巫也真不是个东西,祭祀的方式和人选都是他定的。很多村民为了不选中自己的孩子,会偷偷给大巫送粮食,而大巫照单全收。他家的地窖富得流油。”
在愚昧时代,风雨雷电都是异象。黎河族对天地自然的敬畏深入了每个人的骨子里。大巫成了整个村子里最尊贵的存在。
洛兴言简单道“这是黎河族的概况,关于祭祀四季之神的办法,黎河族村民没一个知道。四季之神只能由大巫祭祀,而那个傻逼大巫对祭祀方法守口如瓶。”
他抬眼看了下众人。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萨蒙德慢吞吞说“有,我从一个老人那里得到一点关于‘永恒’的消息。黎河族的人认为,人的灵魂**最终都是要归属于自然的。所以对他们来说,死亡和尸体都不是需要避讳的东西。村长手中的拐杖是用人骨做成,而大巫手里的鼓是用人皮做成。既然黎河族认为人是最好的祭品,我在想,会不会祭品跟人有关。”
罗衡这个时候开口了,他语调冰凉“不如再具体一点,祭品跟人的内脏有关。”
萨蒙德“什么?”
罗衡说“我去大巫的地窖走了一遭,他那里挂着很多张人皮,堆着很多人骨,人血放了一大缸。还有一具肚子被挖空的尸体。”
众人点了下头。
林奈听到这话,哑声开口说“我的异能就是【万物有灵我可以跟黎河族的草,树,河流沟通。我发现,其实黎河族真正称得上异端的,只有那祭坛上被膜拜的四季之神。黎河里面没有神,有的只是细细密密的婴孩尸体。山林里面也没有神,却活埋了无数少女。”
“跟它们交流过后,我开始在想,什么才是永恒。”
自从被宁微尘点出“步入永恒”是重点后,顶级异能者在黎河族的探索,多少都会偏向“永恒”这个话题。
林奈道“对于黎河族的人来说永恒是什么呢?他们不像后世基督教徒那样信奉赎罪论,认为永恒就是死后升入天堂。对于他们来说,永恒,可能就是久旱逢甘露,可能就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罗衡抬头看了眼林奈,他淡声说“你对哲学有了解吗。”
林奈愣了愣,摇头“不算了解,不过也看过一些书,几个代表人物,笛卡尔的身心二元论,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以及尼采的权力意志,都知道一些。”
“嗯。”罗衡点头,平静说“第六版块的异端,非自然局的定义一直是神明异端。毕竟那么多的危险地都向我们证实,人的**有多恐怖。**、钱欲、权欲,都能让邪神在虚无中诞生。你们既然都是a级异能者,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s级异端的存在。”
林奈和萨蒙德都严肃起来,唇线紧绷,微微泛白。
对,s级异端。
……那个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罗衡说“一个邪神只会诞生在一种‘信仰’里,因为神明要求纯粹性。我之前一直在想第六版块的s级异端它摄取的信仰是什么,这里的信仰要加引号,毕竟信仰的本意是好的,只是在第六版块,异端所谓的‘信仰’都是扭曲的而已,后面我就不再强调了。”
“我的上一个任务是战争博物馆,在里面,我推测第六版主,它要的力量,是最纯粹的痛苦。”
“——‘信仰’本身自带的痛苦。”
林奈和萨蒙德愣愣地看着他,他们一方面脑海里认真去想罗衡的话,试图理解信仰最纯粹的痛苦;一方面瞳孔紧缩,看着眼前白发蓝眸的青年,脑海里有个隐约的声音——
非自然局,s级版主,任务。
他……到底是谁?
罗衡就没想过隐藏自己的身份,他说“这种痛苦不同于人经历的喜怒哀乐。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我想,信仰博物馆最后会告诉我们这种痛苦到底是什么?”
作为【第六版块】最权威的异能者,如果罗衡都给不出答案。那么这种“痛苦”,估计就是传教士传的教了。
罗衡看了眼天上的星河,不再说话。
洛兴言咬了下糖,他道“你刚才问她哲学,是不是想到了战争博物馆里你经历的事?”
罗衡笑了“嗯,你猜到了?”
洛兴言道“废话。权力意志,本来就很容易被扭曲成为那些极端分子用来辩护自己的理论,比如种族主义。”
哈博有点茫然,但是林奈和萨蒙德都在为罗衡的身份心不断下沉,脸色不太好。他只能歪头去看向宁微尘,这个虽然最开始让他害怕但是刚刚一笑就让他觉得亲近的哥哥。
他小声说“权力意志是什么?”
最先注意他的是叶笙,也是叶笙看过来后,宁微尘才偏过头来。他对上小男孩的眼睛,微微一笑,平静说“一种小孩子不需要知道的东西。”
叶笙听完他们的讨论,抬眸看向罗衡,道“非自然局觉得传教士诞生于那次战争中?”
罗衡点头“对。”
叶笙“因为那次战争死亡的人太多了吗。”
罗衡说“嗯。人类历史的暴行,绝大多数都是打着种族和宗教的口号进行的,这两种思潮产生了无数鲜血。。”
叶笙“知道传教士本源在欧洲,那你们为什么不认为第六版主诞生在十字军东征里。欧洲十字军东征不是更贴合吗?”
罗衡朝他笑了下“非自然局只是将第六版主的诞生定义在一次暴行中。”他想了下说“实际上,追溯第六版主的诞生根源毫无意义。”
叶笙说“我赞同你后面的这句话,追溯第六版主的诞生根源毫无意义。”他转了下自己无名指上的草戒,气质孤僻,语气漠然“因为,我们每个人,或许都是第六版主的信徒。”
s级异端,要的是恶的情绪,恶的信仰。故事大王,能控制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那么传教士呢,信教的人很多,但是极端分子并不多。传教士作为第六版块的版主,他的力量来源,仅仅是那几个邪教徒吗?罗衡说传教士诞生于战争,诞生于历史暴行,可是这一百年,传教士的力量并不是原地踏步的。能和故事大王平起平坐,他觉得传教士的“传教”范围最起码也是全人类。
洛兴言直接惊了“我靠?你说啥!”
但是罗衡却很平静,安静看着他。
叶笙说“这里是巴尔干,这里是希腊。既然谈到哲学,总得提一下苏格拉底的名言吧。”
“认识你自己。”
叶笙道“没能认识自己之前。其实人类的思潮,永远都是在造神。”他抬头看向,那座完全无法忽视的祭坛,轻声道“比如现在,这座自然之神。”
宁微尘这时,在他旁边轻笑一声,无奈道“亲爱的,你有些片面了。”
叶笙皱眉看他“什么?”
宁微尘勾唇说“你应该很懂故事吧。”
叶笙“……”虽然知道宁微尘说的是,他们在淮城花了那么多时间和故事大王打交道,可叶笙总觉得有点心虚。
他别开头,含糊说“嗯。”
宁微尘淡淡说“第七版块和第六版块都是基于人类的异端,其实在我看来,它们殊途同归。第七版块专注于个人的故事,而第六版块专注于人类的故事。”
宁微尘“信仰也罢、思潮也罢,归根究底,就是一群人共同相信一个故事。故事有好有坏。”
“人类一开始仰望星空时,绝对没想过,要用血肉去祭神。宝贝你猜,谁是那个最先说故事的人?”
叶笙看着他。
他觉得手腕上那根缠绕的线好似又出现了。
它在慢慢收紧,割着他的血肉。
洛兴言的竖瞳眯了眯。他拿下棒棒糖,洛兴言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不过他还是要提醒“但我们现在的重点是找到祭祀方法,离开第一展厅。”
叶笙直接告诉他“祭祀的方法就在祭坛上,你们知道《山海经》知道《月令》就能有答案。”
众人“???”
啥?
叶笙垂眸,低声重复说“人类共同相信的‘故事’吗?”
“我大概知道什么是永恒了,它是‘故事’里的奖励。”
“其实可以很简单概括,就叫它天堂吧。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天堂’。”晚上的时候,&bsp&bsp黎河族是一起吃饭的,大家堆起篝火,用大锅烧了一锅菜肉汤,&bsp&bsp山上能找到的植物、洗净的肉,都往里面扔。
没有油盐,就是一锅绿色泛红的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