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独自离开,花容却被顾濠拉住了手臂。
“谢谢你了,天成还有一丝生机,你可不可以……”
实在是忍无可忍,花容转回身,含恨怒斥:“不可以,挽回天成的代价我付不起。”
“你们不是世交吗,陈叔叔他们都已经……已经……这样都不能拉一把吗?你跟晔霖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顾濠对于陈晔霖这个兄弟还是尤其看重的。
“我爸说了,收购天成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跟陈晔霖结婚,这也行吗!”花容语气越激动,内心就越痛。
陈晔霖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冷不丁接了句:“我可以!”
平淡的语气却震惊了花容,她投以不解的目光:“你说什么?”
“我说,既然顾濠都求你们帮忙了,如果你们家能帮天成,我可以接受任何条件,结婚,也可以。”陈晔霖偷偷瞟了顾濠一眼。
骗子,骗人,不是只爱林弋川吗,她才走了多久!花容有点鄙视陈晔霖。
“真的,可以吗!”花容低着头,失望透顶,突然使劲挣脱了顾濠的手,跑了出去。
顾濠看了陈晔霖一眼,终于没忍住,追了出去,大声呼喊:“不行,不可以,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这便是陈晔霖做出惊人回答后想要达成的目的,他早就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微妙端倪。自己的兄弟,自己清楚,所以,陈晔霖想让顾濠尽早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别像自己,等到不可挽回,连后悔都没用了。
独自一人徜徉在人迹寥寥的街道上,陈晔霖放缓步调,用难得的闲暇时光去回望过往的种种,伴随着酸涩苦楚,偶尔还是能忍不住笑出声。
在距离陈晔霖很远的地方,有个穿着白袄的漂亮女孩儿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弋川知道陈晔霖已经一无所有,如果说能让他坚持生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怕只有他爷爷的天成集团了。一旦天成从此倒闭,陈晔霖怕是连生的念想都没有了。
趁着夜阑人静,弋川去找了花煜风,为他施了法,给他灌输了拯救天成集团的意志。
其实陈晔霖唯一放不下的,也是天成,他找到顾濠,将天成交给顾濠,也希望就此促成顾濠跟花容的缘分。
“那你呢?你不会想不开吧,把天成交给我,你要干什么?”顾濠很怕他会想不开。
陈晔霖并没有厌世的念头:“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毕竟发生了太多事了。”
“忘了她,不行吗?重新开始,过平凡人的人生,你会找到一个共度一生的人的……”顾濠心里面也很不好受。
是啊,世间男儿皆薄性,可偏偏他陈晔霖不是啊。“不,不能忘,不能忘……”陈晔霖絮絮呢喃。
后来,陈晔霖在顾濠家生了一场病,高烧不退。顾濠把陈晔霖送到医院,就想尽办法找到弋川,求她除去陈晔霖的记忆。
“你既然能够消去别人的记忆,就一定能除去晔霖的,既然你们不能在一起了,何不放对方自由!”顾濠颇为激动。
思量了片刻,弋川抬起手背贴上陈晔霖的额头,毕竟是曾深爱的人哪,不舍,却难逃分离。用毕生的勇气下定决心,弋川正要施展法力,手腕却被迷蒙中的陈晔霖紧紧抓住。
“不要……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不留你在我身边,也请你不要带走我仅有的回忆……”陈晔霖早就知道弋川在身边。
终究还是心怀不忍,弋川强忍泪光,默不作声,心里却念着:你会忘记的,你忘了我吧。
最终,弋川尊重了陈晔霖的心意,没有做什么,可一场高热引发的脑炎还是带走了陈晔霖的部分记忆。
此后,有形形色色的女孩从陈晔霖生命里经过,却都不是那个能让他念念不忘的人。经年过后,他就连那个萦绕心头的人是什么模样,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曾经刻骨铭心过。
那个倾城脱俗的美丽女孩,回到了长白山,陪伴着姨娘跟变成雪狐的母亲,徜徉于皑皑白雪的山头,惦念着那个痴心不负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