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辈子最不想经历的恐惧,花煜风原本不准花容再去天成完成最后的手续。终归是回家族企业,花煜风不在乎那套所谓的程序。
个性执拗的花容却没有听任父亲的话,她执意要回天成做最后的道别。
看来这孩子对晔霖是动了真心的呀!花煜风这样以为。
实际上,在花容心里放不下的,根本就不是陈晔霖。天成集团里还有那么一个人,成为花容心里最看重的。
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花容就驱车出门,奔驰十几公里,就为了到她最喜欢的早餐店,买她认为最美味的法式糕点。
秋日清晨,早上第一缕阳光是那样的璀璨,耀眼却不刺眼,透过微红的树叶间隙轻洒地面,整个世界都变得亮晶晶的。
当弋川跟陈晔霖前后脚踏进公司的时候,花容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哪怕从前再不喜欢花容,但是知道花容遭遇了恐惧,陈晔霖还是有些心疼着这个小公主的。一步两步,陈晔霖踌躇不前,原地摩挲。
“林弋川,你过来。”花容竟然视若无睹地绕过陈晔霖,径自将弋川拉了过来,并将她带到了公司的茶水间。
暗自措辞了半天的陈晔霖,都开始觉得自己可笑了,什么叫自作多情,恐怕这就是了。
弋川乖乖端坐着,不明就里小心翼翼地看着花容。看着花容从纸袋子里拿出了很多很多好吃的西点,还有花容最喜欢的绿奶茶。
“快吃呀,这家店是最出名的,师傅是法国来的,拿过国际美食大赛金奖的,快吃呀,还是你吃过早餐了?我不管,你必须要尝尝。”花容的自我还真是名不虚传。
终于得见花容弯弯的月牙眼,弋川整个心都放下来了,她笑得恬静:“看上去好好吃呀!”
花容将一块梳乎厘又往弋川那边推了推:“快吃吧,这是我让师傅现做的,它可不在早点餐牌里。”
不知是人间的食物太多样太美味,还是弋川太容易知足太容易拥有幸福感,不论谁都特别愿意欣赏她吃东西的样子,都会不知不觉微微嘴角上扬。
再不说点什么,花容都觉得自己是变态了,于是打开了话匣:“林弋川,那个,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
弋川塞满蛋糕那鼓鼓囊囊的嘴突然停住了,面露凄然地凝视着花容,努力去理解花容语气里的含义。
“怎么了?不好吃吗?”花容见弋川突然间不动了,有点紧张。
匆匆抹去嘴边的淡奶,弋川好不容易张开了嘴:“虽然你看上去讨厌我,但你是好人,你的心很干净,张彤跟田子文是坏人,他们的心眼很脏。”
脑海中回想起昨晚罗圣羽的话,花容赶紧抢着说:“不,我不讨厌你,你是我的朋友。”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弋川说(你是我的朋友),对弋川来说,何其重要,差一点她就要热泪盈眶了。
有些生物很容易感动,很容易留情,很容易在心底铭记一辈子。有的人太利落,太干脆,太雷厉风行,自认为该做的、要做的就会及时去做。
收拾完最后那点东西,花容潇洒转身,离开了天成,却留下一双落寞的眼睛,紧紧追随着她的影子,直到花容进了电梯。
“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弋川直到现在都有点不可置信,那个有点凶、总喜欢直呼她全名的人。
故意性地无意经过,见弋川一副失魂落寞的样子,陈晔霖慢悠悠说出:“花容她没欺负你吧?”
“才没有呢,我们是好朋友!”弋川这样回答的时候是多么的自豪,头扬得高高的。
不太理解女生的世界,陈晔霖迅速转换话题:“你也真能吃,早餐没少吃,又把花容买来的食物全吃光了,你肚子不撑吗?”
“不撑哪!”弋川很自然地摇摇头。
啧啧啧,顾濠这回真是无意间撞到两人的闲聊的,弋川一见到顾濠就一溜烟钻回了行政部去了。
顾濠故意等路过的张宋如消失在他们视野,才开口调侃陈晔霖:“以前都是那些狂蜂浪蝶围着你,我怎么觉得你快变成一个浪蝶了,围着这小丫头团团转。”
“胡说八道些什么!”陈晔霖白了顾濠一眼。
自己怎么会喜欢弋川呢,顶多是觉得她可爱,心里面深爱的始终都是童鸽才是,陈晔霖这样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每当被质疑动摇的时刻,陈晔霖就会主动去联系远在外地的童鸽,以此多给自己一些信心。可是,童鸽常常态度冷淡,跟陈晔霖的通话总是借口太累草草了断。
曾经那样喜欢的人,曾经那样付出的人,陈晔霖自认为几千万几千万地扔进童家,算是付出很多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即便这样,也无法打动童鸽。
一想到自己的付出得不到相应的回报,童扬还在每时每刻无不想着如何利用自己的人脉网络,陈晔霖就特别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