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扭头盯在颇超勇的身上,过了一会,方才问他:“吾可以信你么?”
颇超勇兴奋异常,拱手说:“爷,小的就等着为咱们家立功的这一天,如若堵不住契丹人,愿意提头来见。”
李中易含笑点点头,吩咐说:“那就去堵住缺口,一旦大军合围,就是奇功一件。”
“喏。”颇超勇捶胸行礼,朗声道,“按照您的教诲,不成功,便成仁。”
颇超勇翻身上马,拨过马头,疾驰而去。很快,党项骑兵们,纵马奔跑起来,风驰电掣一般,涌进了廖山河与杨烈之间的阵线缺口。
折从阮并没有太在意颇超勇的兴奋表现,道理是明摆着,中路契丹人败局已定,此时如果捞不着大军功,那他颇超勇便是天字第一号大傻蛋。
哪怕,颇超勇把手下的三千精锐党项骑兵,全都在这里拼光了,李中易难道还会亏待了他不成?
别人不太清楚,折从阮可是门儿清的,李中易的确是名副其实的西北霸主。在西北地界上,李中易实际控制的人力、物力以及地盘,比足以威压群雄。
颇超勇即使把手下全拼光了,李中易只需要一道军令,便可以征集好几万党项族的骑兵。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描述的便是颇超勇如今的状态!
毛太祖曾经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这话翻译过来,造反就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其实是十分冷血残酷的事情,你不对敌人残酷,就等着敌人把你给收拾了,丝毫不能容情。
单筒望远镜中。颇超勇率领着党项精锐骑兵,呼啸着冲进缺口,把契丹人逃生之路,彻底的给堵上了。
“无咎,你难道不怕困兽犹斗么?”折从阮有些担心的问李中易。
李中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玉不琢不成器。我军和契丹人交战。虽然胜过三阵,可是,都没有正面对抗过。”
“要想建立心理上的优势,从此让契丹人害怕咱们,躲着咱们,归根到底,还得打几场硬仗。把契丹鞑子们杀怕了,也就再不敢南下‘打草谷’了!”李中易眺望向远方雾蒙蒙的天空,接着又说,“耶律休哥只是一时轻视咱们罢了,总有一天会和他堂堂正正的来场总决战。”
折从阮抚摸着湿须。含笑望着党项骑兵勇士们,一阵风似的卷入两大步军方阵的缺口,毫无畏惧的扑向夺路而逃的契丹精锐铁骑,他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华夏和蛮夷之间。竟也可骑兵对决?
上一场夷夏之间骑兵对决,是晚唐。中唐,或是初唐呢?具体的年份,折从阮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他知道。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老黄历了!
由于大雨的遮挡,冲在最前面的契丹人,起初并未察觉到,颇超勇已经领着大队的党项精锐骑兵,从缺口向他们杀了过来。
等到耶律傲反应过来时,契丹人的前锋部队,已经和颇超勇的党项骑兵,相距不足百丈。
这么近的距离,契丹人已经来不及拨马掉头,此时如果减速,只会让南蛮子得势。
所以,为首的契丹小将军挥舞着手里的长刀,狂吼出声:“宰了该死的南蛮子!”大队契丹骑兵尾随着长官,如同洪水一般,冲向了颇超勇这边。
颇超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冷冷的一笑,甩着脑袋小声嘟囔:“这么大的雨,你们这些死鞑子,完全拉不开弓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