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谷接着又宣读了几份诏书,符昭信被晋封为陈留县开国伯,一干衙内们都被封为开国子,刘贺仰和马光达俱是开国男。
办完正事之后,李谷笑问李中易:“高丽国主王昭何在?”
“李相公,这边请。”李中易客气的把李谷领到王昭的车驾跟前。
李谷见了垂头丧气的王昭,心里暗想,离国的大王还真象是丧家之犬,没了任何倚仗,也难怪王昭的心情很不好。
“大王一路可还安好?在下李谷,忝为大周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谷拱着手显得很客气,但也仅仅是拱了拱手罢了。
李谷是大周的次相,按照周制,宰相乃是百僚之首,地位高于附属小国的国王。
“原来是李相公啊,小王不适舟行过洋,身体不佳,还请李相公多多海涵。”王昭有气无力的回了礼,精神一直萎靡不振。
李谷也很体谅王昭的艰难处境,倒也没有刻意为难他,笑着拱手说:“天子异常想念大王,特+ 命本相前来迎接大王进宫。”
“天恩浩荡呐……”王昭听说柴荣惦记着他,心里虽然暗恨,面上却显得异常之恭敬,漂亮话说了一箩筐。
李谷听惯了这些马屁话,他只是微笑,却不接腔。
等王昭说完废话之后,李谷淡淡的吩咐李中易和符昭信,“陛下召见汝二人,随我一起进宫。”
“喏。”李谷骑在马上,亲自陪着高丽国主王昭说闲话。李中易和符昭信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宫去见柴荣。
按照枢密院的军令,破虏军的将士们在军官的带领下。驻扎到了京畿北门附近的新建大营。
破虏军的新大营,就在黄河以南,距离开封城的北门——封丘门,不过区区五里之遥,控扼着从黄河南渡的咽喉要道。
只要京城有事,破虏军奉诏之后,在半个时辰之内。即可杀入开封,勤王护驾。
从性质上来说,破虏军如今的地位。和大汉朝的精锐北军,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眼人都知道,柴荣的这个安排,显然是把经过血与火的残酷考验的破虏军。视作心腹羽林军。用于震慑朝内朝外的各方野心家。
早就守候在宫门外内侍,见了李谷和王昭,赶紧上前行礼,谄媚的笑道:“圣人口诏,文德殿内陛见。”
文德殿,乃是大周朝第一重要的正殿,其地位和紫禁城内的太和殿,完全相同。
举凡大周朝最重要的大事。例如:皇帝登基、册封皇太子等,都要在这里举行大典。
李中易自从来到大周之后。还从没进过文德殿,这一回算是开了个洋荤。
王昭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他一听柴荣要在文德殿内召见他,心里不由大恨。显然大周的皇帝,想拿他这个第一位进京朝拜的藩邦国王做伐,在文武群臣的面前好好的炫耀一下,此次远征高丽的显赫武功。
于是,柴荣成了最大的受益者,然而,王昭却成了最倒霉的受害者,他的心里岂能无怨?
李中易跟在李谷和王昭的身后,缓步走进文德殿,这时,满朝的文武百官,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
李谷归了宰相们的班次,李中易则被内侍领到了全新的位置,站到了文德殿内的第二排。
没办法,李中易虽然荣升为从三品的开国县侯,可是,撇开宰相和枢使们这些最高等级重臣不提,爵位在他之上的,还有亲王、嗣王、郡王、国公、公、开国郡公和开国县公。
不过,站在李中易前面的,大多是白发苍苍的老臣勋旧。
象李中易这么年轻,就跻身于紫袍重臣的行列,无论怎么看,都十分扎眼。
“下邦小王,臣王昭叩见陛下。”王昭捏着鼻子,大礼参拜,跪到了柴荣的面前。
柴荣摸了摸頦下的短须,客气的笑道:“大王远涉大洋,千里乘舟,来到开封,一路辛苦了,俗礼就免了吧。”
王昭心里那个叫一个气啊,他都跪着行过了礼,柴荣才说这种虚伪的客套话,这不是欺负人嘛?
“多谢陛下。”王昭也是没了辙,只得满面堆笑的谢过了柴荣的恩典。
“大王难得来一次吾国,就在开封城内多住一些日子吧?”柴荣含笑询问王昭。
王昭假假的一笑,说:“不瞒陛下,臣一向忙于政务,身子骨眼看着不太利落,也确实该享几天清福了。”
柴荣闻言后,不由微微一笑,这个王昭话里藏话,看样子是依然不死心。
“既然大王觉得累了,就多歇息几日吧。朕已经替大王选好了一个好住处,一应布置都按照高丽的习俗,置办齐全。如果大王住得不满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再改。”柴荣淡淡的吩咐,令王昭心里觉得格外的别扭。
连宅子都早就建好,还布置好了,可想而知,柴荣惦记着高丽国有多久了?
实际上,王昭还真冤枉了柴荣。柴荣当初派李中易出兵援救高丽的时候,还真没想过,会一举拿下三千里江山的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