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寒月伸出一个手指头。
“好,八个人一百两就一百两!”说罢,从怀里掏了银票子就要给梦寒月。
“不是。”梦寒月笑着将那一百两推拒开。
“不是?”
“是一百两,一个人一百两。”
嘶!
店里众人,就包括那八个人都是有志一同地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漫天要价啊!
丁二妹也暗自皱了皱眉。
做生意就是这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方淮本可以坐地还钱。但方淮沉思一会儿,问:“月娘子,你老实告诉方某,你是不是手头正缺钱?”
梦寒月差点儿就抓住方淮的手臂了,两眼发光地望着他,……这真是遇到知音了!她可不就是缺钱用。
“方爷真是太懂我了……实不相瞒,我生孩子时候气血亏虚,本就活不过两三年的光阴,为了能苟且活着,多陪孩子一天是一天。我这每日里是用金子喂着这破烂倒腾的身子的。”换做从前,梦寒月不屑诉苦。这番话不啻于有诉可怜的嫌疑,但是为了做成这笔生意……。为了早日离开雷府,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
“呀!~”丁二妹先变了脸色,“我听阿娘说起过你那时候在我们家的时候,还不时往嘴里塞果糖吃。阿娘说你馋嘴。原来真是身子弱成这样子。听说随身带着果糖。疲惫的时候吃一颗,可以缓和一下疲累的。”
丁二妹心生了可怜,央求着方淮:“夫君,我们总得感谢月娘子撮合的恩德。”
这种被人可怜的感觉……,真的不大好,至少她不喜欢。
忍着。忍着吧。
想着真是越活越回去,她眼角有些湿濡。
却叫丁二妹误以为她是伤心了,哪里知道。她是缅怀过去的自己。
“月娘子,这里是一千两的银票,你收好,你调教的人也确实值当这个价格。能把方某家的家规在三日里背诵出来,可见一个个都是伶俐的。
这些大家族里。下人小厮都是不能小瞧的,说不得在关键时刻。就能救了一个家族的。”方淮倒也不是专门为了安慰梦寒月的,他这话也是对的。
……
梦寒月把银票子放进怀里,回去的路上去了“顺德钱庄”,把一千两的银票子换成了十张五十两的,五张一百两的。
回了雷府之后,找了个闸子,把和之前的两千两银票子一同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闸子里。还不够!
五千两!
没有五千两,她不敢带着妙音离开雷府的。
翌日清晨
她依旧是早早出去,到了福缘中介,这才刚开门,没想到生意就来。
原来是因着昨日里方淮方爷从这里买了八个人回府上去,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了。
“开牙行要懂得牙行的规矩!懂得孝敬了,自然没有人找你麻烦。”来人一副无赖样。
梦寒月垂眼,这回是真的来收保护费的。
她一言不发,转身到柜子前,拿出一个木盒子,看着就挺大的,能装不少银子的样子。
那三个无赖,一把踢飞面前的桌子,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三人看她从柜子里捧出一个盒子,顿时贼眉数目,眼都看了发直了。
“大哥,我就说吧,这家店,就两个女人,一个婆子一个瘦不拉几的女人,连个小厮都没有。瞧!一吓唬,就乖乖就范了。”三人之中侧大光头谄媚地冲着那个手臂上刺老虎刺青的男子阿谀道。
那大哥一边色眯眯地打量起梦寒月来,一边又眼热地盯着她手里捧着的木盒子。这盒子里能装下不少银子吧……暗自估量着,到底能够装得下多少银子。
王牙婆吓得脸色发白,却把梦寒月拦在身后。
“你们是瞎了眼了,连雷……”
“王掌柜,你退开。”梦寒月面无表情地打断王牙婆的话,王牙婆护她的拳拳心意她懂,但是她不想再与雷向枫牵扯太多,若是叫人知道了她是雷向枫的“夫人”,叫她还怎么做生意?……叫她还怎么逃走?
方淮又会怎么想她?堂堂福州雷爷的雷夫人缺钱?这不是明摆着笑掉人大牙吗?
堂堂雷夫人不会缺钱!但梦寒月缺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