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都已经低声下气了,这村姑还想怎么样?
结果门房出来。
“抱歉了,我们家夫人今日身子不适。见不得外人,只好先请了吴大人回府去,我们家夫人说了,要是有急事,全找小的身边这位李管事,他会全权负责的。”
吴统海满头顶冒烟儿。眼珠随意往小厮身旁的人身上一瞄。
“咦?李通李管事?”
“吴大人好,李通给吴大人请安了。”李通皮笑肉不笑。
“李管事,你怎么成了梦大娘子的管事?”
“李通是这啬园的大管家。如今听从梦大娘子的话行事。”李通淡淡回答,却在吴统海心中涌起波澜。
“吴大人有咬紧的事,尽可以吩咐小的去做。”李通客气道。
吴统海哪里敢之事李通干活儿?当年,就是这个李通,生生把他们吴家一个最赚钱的店铺给收了。
李通背后肯定是有人的。不然凭借他们吴家,怎么也能找到好几条线索。却是拿这个李通没辙。显然。李通身后人背景更强悍。
如今李通说,听从那村姑的话行事。
吴统海暗自咋舌,这姓梦的村姑到底是什么身份?
又是与当今圣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又是住在这江南禁忌的啬园。还能叫李通这等人为她做事。
梦寒月,这村姑到底是什么身份?
“李总管,既然梦大娘子今日身体不善,本官明日再来就是。”吴统海客客气气地回答。
……
第二日,吴统海果然又带人来。
这回却不坐马车,亲自领着小安子,手里提着礼品盒子,让安子敲门。
还是那门房。
门房没等安子说话,就说:“夫人不在家,去了金宝阁。”
好吧,吴统海又只好去金宝阁,结果去金宝阁,又扑了个空。
“梦大娘子去了宝珠阁。”
吴统海再徒步去宝珠阁。
“哎!后悔啊,怎么就不坐马车的。”吴统海心中后悔。
去了宝珠阁,结果宝珠阁的掌柜的又说:“梦大娘子被白老爷子叫去商量事情了。”
“是去了白家?”
“这个,小人不知道啊。”小厮摊着手,也无奈。
吴统海跑了一个上午,累的喘气。
“不走了!老爷累死了!”吴统海气啊,这肯定是姓梦的村姑故意耍着他玩儿!小心眼儿,还报复起他来!
吴统海腹诽。把梦寒月骂了一遍又一遍。
“老爷,怎么办?”安子问。
“走吧走吧,老爷我还是去啬园等吧。”吴统海终于做了个正确的决定,再继续下去,也不见得就能找到姓梦的村姑,干脆去啬园等,她晚上总得睡觉吧?
还怕等不到?
可怜吴统海一个知州,被人耍的团团转。
还是这等故意避而不见的低劣手段,气得吴统海狠狠揍了安子两拳头。
“老爷……”安子无辜地唤着吴统海。
吴统海冷下脸:“你是老爷身边的近侍!老爷身边你哪件事情不清楚?你就监督老爷的义务!”
安子张了张嘴,最后到嘴的话也吞下了肚子里去。
他想说,他当初有劝过老爷您的,结果被您老给臭骂一通。
安子苦巴一张清秀的脸孔。老爷不讲理啊!
……
主仆二人,今天可谓成了江南苏地一条亮丽的风景线,手中提着光线灼目的礼品盒,从柏树胡同到铜雀街,可谓是惹人眼球。
吴统海又回到柏树胡同的啬园,李通李管事给请到前院的待客大厅去,吴统海喝了足足六壶茶水,才在天色将黑时候,等到了梦寒月。
“咦?吴大人?你怎么来了?”梦寒月惊奇地问。
吴统海顿时隐忍的火气又直直冒出来,你会不知道本官来了?还问!
面上却说:“来找梦大娘子共同商议圣上交代的事情。”
“哪件事?”
吴统海一阵气恼,还能是哪件事?
“就是丘陵那事。”
“哦……,是那事啊。咦?吴大人,民妇可听说了,吴大人召集了天下能人异士,共同商讨这个问题。民妇小小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在这些能人异士面前卖弄了,这可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吴统海国字脸上一阵光火,她是对他一句怪责的话都没有,就是下了他的脸面而已。
事到如今,吴统海也得捏着鼻子认了,谁叫他自己什么都没弄清楚之前,就把人给回了,这可真是得罪人。
也难怪这姓梦的村姑得对他红鼻子绿眼睛的。
“梦大娘子!本官之前实在心高气傲,见你一个妇道人家,心里不自觉把梦大娘子你看轻了。本官认错。”吴统海向着梦寒月一躬到底。
这可是实打实的赔礼道歉!
梦寒月吓了一跳,这吴统海还真是有个优点——知错就改。
想着吴老爷子的为人,再想一想这吴统海至少没死要面子死撑着。梦寒月这才决定放过他了。
“吴大人,你是为了那梯田怎样送水上去灌溉的问题来的吧?”
“呀!梦大娘子有门儿?”“有门儿”的意思即是“有办法”。
“不知道吴大人有没有听过水车。”梦寒月说起水车来。
“哦,这个是北疆那边这阵子盛行的水车?”吴统海小心翼翼问。有些拿捏不准。
“喏,那北疆的水车,大致就是这样子的,吴大人可以择长去短,也用上水车。”梦寒月又具体说了水车,“只是实则,民妇认为,这梯田可以每年替江南增产,却是会造成水土流失一系列的问题。
初时,或许不会显出缺陷来,但时间久了,可能就会造成水土流失,甚至有些地方会出现泥石流,洪灾一系列的问题。
民妇认为,梯田要开垦,但要选择性开垦,而不适宜开垦梯田的地方,还是选择植树造林,或者放牧的好。”
“今日听梦大娘子一席话,才知道本官从前眼界太浅,幸好梦大娘子不计前嫌,不然的话,本官就错过这一次为江南百姓做些实事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