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代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无非就是用儒家学说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的那些学说,来作为臣子和读书人的道德规范。”
“历朝历代的天子都将他奉为圭皋,是因为对于皇权来说,他确实是最好用的一件工具。”
“可是这玩意儿到了王朝末期,就不好使了。”只见沈墨向着赵与芮笑了笑道:“到时候所有那些残民以逞、贪婪狠毒的官员,哪个不是一嘴的仁义道德?”
“所以人心中的贪婪与欲望,会不会真的转变成罪行,用道德来自我规范是不行的,从来靠的就是制度的制约和律法的严惩。”
当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说实话他所说的内容已经是离经叛道,尤其是涉及到儒家学说的时候。但是赵与芮的脸上却没有显示出一丝不快。
因为论起来,他们两个的人的身份,都有资格谈论这些!
……
只见沈墨接着说道:“另外这种世代传袭、家天下的皇权也有问题,所有的王朝都是如此。”
“那些当皇帝的,通常会在国朝初建的时候出现几个英睿之主,后期出几个平庸之辈,晚期几个荒淫的昏君……到最后一两个小皇帝,有几个皇朝不是如此?”
说到这里时,沈墨扳着手指,向着赵与芮比划着说道:“刚才我说的制度问题,头一个是用儒家学说来治天下、第二个就是世袭罔替的皇权。”
“在接下来第三,就是官员制度。”
“无论是官员的挑选任免、还是任期的监督、还有任期结束后的考核,这些制度里面都有巨大的弊病。”
“我的天!你连这个你也要改?”这个时候连赵与芮也吃了一惊!
他惊讶的看了沈墨一眼道:“这可是哪个皇朝都要遵循的铁律!”
“那叫什么铁律,在隋朝之前还是推举制呢!”就见沈墨白了赵与芮一眼说道。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后来还不是推举制度实在不行,才改了科举?”
“怎么的?科举要是不成,还不许再改一改了?”
……
听到了沈墨的话,赵与芮把身子向着台阶后边一靠。想了想,又是一本正经的向着沈墨问道:
“听你刚才说的这段话,想必云从你对如何改制必定是心中有数的,这里边要是一条一条说出来,只怕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云从你不妨跟我说说,你改换的这些所有的制度,它的核心是啥?换句话说你怎么才能保证,你建立起来的这个制度,不会走入那个三百年治乱循环?”
“问得好!”听赵与芮问到这里,沈墨精神一振,挑了挑眉毛向他说道:“归根结底,就是人心中的贪欲。”
“不管你设定了多好的制度和政策,这种贪欲都是不会消失的。甚至是你全力以赴的推广儒学,提高大家的道德水准,那也绝对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