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刹时都静了。
连玉明显也怔了怔,小周看着他说,主子,你已放我自由,我的事可以自己做主吗?
“那自是。”
连玉顿了一下,说。
很快,他再次开口:“哪怕你还是我的朱雀,有关你自己的事,都该你自己做主。偿”
“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莫要委屈你自己,与人同享一份东西,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周缓缓把她的大药箱解下来,“是的,所以,我不会同人共享什么。撄”
“你不能再娶公主,”她视线落在床边的男子身上,“只能同我成婚。”
“你愿意,我就救,不愿意,我就不救。”她说,沉静的眼中没有一丝可以商议的余地。
连欣脸色苍白,蹙眉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没想到,方才得到的,又要失去了。但她到底没有说什么,她不是贪生,而是说不出责怪的话,她觉得小周也可怜。
无情眉眼却慢慢冷凝下来,他将连欣放回床上,替她盖上被子,说道:“我们出去说。”
屋中,除了连玉方才开了口,没有人说话,连琴嘴张了嘴,最终闭上嘴巴,这种时候,谁说什么都不妥当。
屋外,风把叶子吹得沙沙响,无情说道:“为何这么做?”
“我救人,总要收点医药费。”小周说道。
无情走到她面前,盯住她脸,“她是连玉的妹子,更是怀素最看重的朋友,你说权非同念着她,那你呢?你就不念一念她吗?”
“那我同样也是怀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不念念我?”小周仰起下巴,冷冷回问。
不激烈,但充满嘲意。
无情竟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搐。
但他微微侧脸,没有表露,只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我明天就救她,我们三天后成亲吧。”离开前,她并无回答,也只如是说。
*
小周用的是针灸导毒之法,连欣是连捷亲妹,但到底男女有别,小周也说自己能搞定,不需要他来。
“看来你这几年游历江湖,很有长进,爷我反而退步了。你回头给我说说,这针导能导,但如何清洁脏腑?”连捷医术厉害,但这回却让小周比下去,颇有些酸溜溜。
小周看他一眼,“你回头给我备些嫁妆,我就告诉你。”
连捷陡然愣住,恍然才想起,好似是没有人想起给她准备嫁娶的东西。
为免打扰分心,小周不许人进去打扰,连捷是医者,自知其中利害干系,只和连玉一干人等在院中。
连捷拍拍连捷的肩,“莫想太多,她必定有把握才会放话。”
连玉反倒什么都没说。
整整五个时辰后,“吱”的一声,门被缓缓打开。
“如何。”无情大步上前,握住小周双肩。
小周冷冷道:“自是成功。”
“谢谢。”无情顿了顿,轻声说。
“我们是一物易一物,你无须。”她说着,快步走出去。
所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进去看人,无情竟原地怔忡了一下,她布满汗珠的额,带着血丝的通红双目在他眼前缓缓闪过。
院中还剩连玉。
看到他,小周唇角难得牵起一丝柔和。
“主子,你不进去看看?”她说。
连玉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去,“我相信你。”
“主子,怎么办,好想抱抱你。”
连玉双臂微微打开,小周深深看着他,但终是没有走过去。
*
拜堂那天,同样地,连玉还是证婚人。
“夫妻交拜。”
二拜过后,小周被无名拉着面转。堂上宾客静悄悄的。
她能感受到对面的人的气息,似乎也能感受到门口处那道悄然视线的温度。
她突然扯下帕子,他正拧眉看着她。
她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堂上不知谁倒抽了口气,她的手被他用力握住。
他俊美的脸庞上分明蓄着怒气。
她用力挣扎。他唇抿成一条线,手指收紧,终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