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谁，卡尔尼看不出。

但他猜测，应该是隐世多年、静极思动的古老生命。这般想着，卡尔尼偷偷瞄了眼面条形状的异族，又恭敬看向其余四个人族修炼者，两个青年，一个红袍女子，一个额头镶嵌花朵的诡异老者。

“布局不错。”其中一名白发青年负手而立，微微赞叹道。

他们置身于中央大厅，四周有着一个个通道，通向飞船的各个区域。

“布局再怎么精致，也掩盖不了飞船内部的狭窄。”那诡异老者瞥了眼白发青年，慢条斯理的摇头：“年轻人，讨好雇主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红袍女子摆摆手：“你们聊，我先去熟悉船内环境。”

“嘿嘿嘿。”

诡异老者佝偻着，怪笑着，端详着白发青年。看到红袍女人离开，另一名青年也沉默离开，诡异老者眼底闪过一缕奇异之色，闭目养神，仿若雕塑。

白发青年低着头，看不清面色。

“真是奇妙的体验。”

一根根白发琉璃剔透，韩东摇了摇脑袋，前往用餐区：“长时间古井无波的淡漠心境对修炼没有好处，但愿他可以激怒我，然后一巴掌捏死。”

中央大厅变得空荡荡。

那么。

谁是隐藏的高等生命？卡尔尼迟疑了一会儿，恭谨目光落向诡异老者。

“恩？”诡异老者猛然睁开那双冷漠眼睛：“请问卡尔尼先生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没事没事。”卡尔尼慌忙摆手。

“若无事，不要打扰我。”诡异老者斜睨着卡尔尼。

“是是。”

卡尔尼磕磕巴巴的回应，弯着腰离开中央大厅，心潮澎湃似得。他对内心猜想更加确定，也对这次星际航行更加憧憬。

……

用餐区，洁白餐桌，韩东端着热气腾腾的餐盘。

他刚刚落座，旁边就冒出一个又畏惧又好奇的小脑袋：“请问你是修炼者吗？”

“恩。”

韩东一口咬掉半个星空果实。

那小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以及攀着餐桌边缘的纤细手指：“那你知道宇宙四大基本力吗？修炼者也逃不出四大基本力的限定；你知道量子空间理论吗？修炼者也无法进入高维空间；你知道时间倒流吗？修炼者也办不到逆转时间。”

一口气讲完，仿佛在背诵草稿。

韩东摇摇头：“我不知。”

小脑袋似有激动，攀着餐桌的手指都在用力：“那你承认修炼进化不如科学知识吗？”

咔嚓，咔嚓。

韩东又咬了口星空果实，右拳一点点握紧，搁在餐桌边缘：“沙包大的拳头见过吗。”

“沙包是什么东西。”小脑袋终于全部冒出，是一个清秀少年。

韩东笑而不语，只是淡淡道：“我这一拳打出去，恒星都要熄灭，你问为什么？”

“因为。”

“我太强了啊。”

韩东轻叹一口气，甩袖推开清秀少年，继续吃吃喝喝。

科学知识的尽头是宇宙法则，修行奥妙的尽头也是宇宙法则，区别在于前者是研究运用，后者是化为己用，一步步征服掌握。

同时。

退到远处的少年满脸茫然，扭头看向同学们，愣愣道：“一拳熄灭恒星？高等生命也办不到的吧。”

星空科技，以利用恒星的光热威能为主。

熄灭恒星，基本没人去实验，单凭计算是很难算出来的。

“恒星的大部分时期都在通过核聚变产生能量，熄灭恒星比毁灭恒星更难。”一个个面面相觑，得出结论：“这人肯定在撒谎，别信他的话。”

“再去问问其他修炼者。”

少年少女们低声商量，跑向另一个飞船区域。

只有一个短发少女留在原地，有些踌躇的看了看韩东：“我经常感到若有若无的古怪召唤，全面体检也查不出这是什么病症，修炼者应该会知道的吧。”

短发少女抿了抿干涩嘴角。每次感到召唤，她都在星际航行的旅途之中，那是无比深邃的黑暗，无尽辽阔的苍茫，隐隐召唤着自己。

瞄着韩东。

她终究没敢问出口，害怕被同学们当成异类，怪物。

但在韩东面前，一个凡人的心思怎么隐藏得了：“时有时无的召唤？”

“这个小家伙……”

韩东定睛一瞧，短发少女的血液流动、筋脉构成、骨骼分布乃至于细胞基因尽皆变成纤毫毕现的半透明状态：“明明是一个普通凡人，没有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