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集团是本土民营企业,历史可以追溯到我当市长那会儿,他们都是我的子侄。”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为你存在恶意收购、蓄意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
王林早已冷汗涔涔,领导口中的不重要,其实是很重要,高主任的话太重的,自己这次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撩须,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啊!
原以为没有知己知彼,只是忽略了杨枫的存在,孰料还有高瑞国这尊大佛,他竟然视冯雨欣为子侄。
“高主任,我……我也是受害者,我的资产蒸发了近三成啊。”王林硬着头皮申诉。
“你是自作孽,咎由自取。”高瑞国不给一点面子。
“那我该肿么办?”王林快哭了。
“好自为之。”高瑞国抬手看表,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个会,要不下次再聊。”
“您忙,您忙。”王林一路鞠躬,一路倒退着出了主任办公室,刚到外面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忙不迭扶住墙壁,这才没有倒下。
王林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出了证监会的大楼。
“什么鬼天气,又是雾霾!”上车后,王林忍不住抱怨。
司机脑袋伸出侧窗,看了看,皱眉道:“哪有啊,老板,明明是天高气爽嘛!”
司机刚刚升起车窗,正要出发,王林突然凶神附体,一把揪住司机的头发,一下一下往侧窗上撞,司机年轻力壮,在竭力抗拒下,王林只是得逞了那么一两下。
只听见王林口中喋喋不休:“什么东西,你也跟我较真,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我说雾霾,那就是雾霾,我指鹿为马,那就是马!”
“是,老板,你说的是。”面对歇斯底里的王林,司机没有生气,王林平日里对下属还是颇为客气的,这般反常一定事出有因,他担忧地问道:“老板,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王林双手捂脸,倒跌在后座上,很快便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司机发动了车,混入车流,他关掉音乐,车内非常安静。
“老板,您是做大事的人,就说你曾经提出那个一亿的小目标,那也是无数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做到的啊!”
司机没有回头,好像听不到王林的哭声了,他继续说:“我是一个开车的,什么都不懂,但是,公司最近的一些事,我也有所耳闻,我想说的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计较一时之得失?”
“小山,继续说。”王林沉声道。
“老板,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小山,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我有可能失去一切。”
“人都是如此,只能上不能下,只能得到,不能失去,岂不知原本是赤条条来,最终还是赤条条去,人生百年,朱颜枯骨,既然曾经辉煌过,潇洒过,还有什么看不开放不下的呢!”
王林回味半天,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位司机,“小山,我记得你是北清大学的高材生,什么专业来着?”
“佛学。”
“原来如此,听你一番话,我心里舒服多了。原本我也以为自己看开了很多东西,原来,我什么都没有看开。”王林长叹一声,“以后有空,多给我讲讲佛学。”
“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有佛缘,老板,得空咱们共同探讨。”
“好。”
……
周末,无所事事的杨枫很想回到北都,跟朝思暮想的笙歌团聚,但是,笙歌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
于是,杨枫给金字善拨了一个电话:“喂,老三,麻烦你个事儿。”
“什么?”
“我在龙阳市,连续几天跟笙歌都联系不上,你能不能帮我过去找找她。”
金字善冷冷一笑:“凭什么?”
“就凭咱俩比兄弟还亲的关系啊,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笙歌背对着我哭,她哭得可伤心了,我的心都要碎了。”顿了顿,杨枫继续说,“字善,你有没有过为一个人心痛,我以前也从未有过,可是这一次,我真正体会到了撕心裂肺心如刀割的感觉。”
“我吐!老四,你是不是中邪了。”金字善语气中充满了鄙视。
“你才中邪,咱们啥关系,你居然咒我!”
“哼,那么你扪心自问,你是个专情的人么?”
“扪心自问?”
“王冰倩、乔璇、赵敏、夏熏、聂青甚至是未成年胡小琳,想想你到北都招惹的这些女人,或许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逾礼的行为,但是你能说没有一点感觉。”
“啊——”杨枫一声痛呼。
“老四,你怎么了?”金字善急忙问道。
“你让我扪心自问,为什么我脑袋会痛,你说的这些人,我甚至都想不起她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