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深深懂得,这种事情很难解释,最理智的做法便是转移话题,于是,他看着白衣女孩道,微微拱手:“敢问这位张姓妹妹芳名,你真是取了父母的一切优点啊。”
张泽天白皙的俏脸上浮现着健康的红晕,看了眼母亲,这才微微颔首:“杨大哥,我叫张泽天,你叫我小天好了。”
咦,这丫头今天态度跟昨天判若两人,似乎少的敌意,少了鄙视,反而多了几分亲切尊敬。
杨枫百思不得其解,微微点头:“张泽天,这个名字耳熟。不过,好吧,小天,高阿姨,请坐。”
落座后,杨枫问高晓雨:“高阿姨,喝点什么?”
高晓雨的目光一直落在洪天娇身上,听杨枫问起,她指着洪天娇问杨枫:“她是谁?”
“她啊……”杨枫在思量一个合适的站得住脚又不用解释的关系,当真是煞费思量。
张泽天明显竖起了耳朵。
洪天娇静静坐着,目不斜视,镀金小勺轻轻搅动咖啡,不是发出金属与瓷器碰撞的清音。
“她是我的同学,还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杨枫憋了半天,整出这么一层关系。
“同学,战友,还亲密无间,谁信呐?”
杨枫笑了笑:“不信也没办法。不过,这似乎也不重要。现在,说说约我有什么事?”
说罢,杨枫打了个响指:“侍应生,两杯极品蓝山。”
高晓雨点点头:“杨枫,听欣姐说,你的医术不错,我今天约你,就是让你帮我看看小天的哮喘。”
“原来如此。”杨枫恍然大悟,看向张泽天:“小天,昨天的事情我实在抱歉,这个,在电话里已经跟你妈妈解释过了,当时我对哮喘真的没把握,只是硬着头皮尝试而已。”
张泽天本来对杨枫还是存有几丝怨念的,自从同何少堂沟通之后,就淡了不少,今天见杨枫当面道歉,顿时就捐弃前嫌了。
不过,杨枫旧事重提,张泽天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稀里糊涂的初吻,想到那条伸入自己口腔胡乱搅动的舌头,俏脸不由红霞攀升。
“你既然是少堂的大哥,我也应该喊你大哥,既然是自己人,你又出于救人之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真是个大度的姑娘!”杨枫竖起大拇指。
“杨枫!”
“呃……”杨枫发现高晓雨脸上寒气很盛,“高阿姨,你讲。”
“小天的哮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了,这些年我们求医问药,走遍了大江南北,国内国外,小天吃进去的中药西药正方偏方能拉一卡车,可就是没有治好。”
说到这里,高晓雨眼眶一红捂住了嘴巴。
张泽天马上握住母亲的手,声带哽咽:“妈……”
这时,咖啡送了上来,高晓雨用面纸擦了擦眼角,端起热腾腾地咖啡呷了一口,继续说道:“小天一天天大了,再过几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要是这个病治不好,可怎么办啊!”
“妈,别说了。”张泽天眼眶通红,同白皙脸庞形成鲜明对比,任何男人看着都会心疼。
若非高晓雨在场,杨枫早就张开怀抱,唱起那句“我让你靠让你靠,没什么大不了”。
高晓雨摇摇头:“小天,让妈说完。女人总是要结婚生孩子的,不生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退一万步讲,哪怕不嫁人不生孩子,妈妈也不忍心看着你一直被哮喘折磨。”
“妈——”
“我可怜的小天——”
母女俩抱头失声痛哭。
顿时,厅里无数双目光投射过来,大伙儿先是诧异的看看这对哭泣的母女,接着将目光定格在杨枫和洪天娇身上。
杨枫和洪天娇顿时就读懂了目光的意义,群众分明在说,男的始乱终弃,女的水性杨花,第三者插足。
杨枫脸上有些发热,低声劝道:“高阿姨,你们娘俩别哭了,这是公共场合,人家还以为我干了什么不肯负责人的事儿呢!”
高晓雨含泪戗指道:“你就是不负责任,你强吻了小天,如果不能把小天治好,你就得照顾她一辈子。”
“啊?”杨枫瞠目结舌,暗自嘀咕:还有这样的好事?
张泽天一头扎进高晓雨怀里:“妈,大庭广众,你说什么!”
洪天娇这才看着张泽天:“原来你就是昨晚突发哮喘的女孩。”
“你们都别打岔。”高晓雨目光炯炯看着杨枫:“姓杨的,赶紧给我表态。”
“表什么态?”
“还跟我装蒜?”
“哦哦,这样,我发誓,我一定想方设法治好小天。”
高晓雨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高阿姨,我想问一句,如果我治好小天,还有机会照顾她一辈子么?”
说完,杨枫自己先笑了,笑得很傻气。
张泽天则是如饮醇酒,俏脸殷红如血。
看到女儿娇羞不胜的模样,高晓雨暗叹“冤孽”,女儿对大院里的同龄异姓从来漠不关心,对无数政商界的后生俊彦视若无睹,可是对这个杨枫似乎就没有一点儿免疫力。
高晓雨啐道:“休想!”
“好像有些吃亏啊。”杨枫笑着伸手,将张泽天的手腕捉了过来,三根指头搭在脉门上,摇摇头,“小天,你太瘦了,吃胖一点才好看。”
张泽天咬了咬唇皮,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