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孩子怎么样,我现在只想秦苒没事就好,”钟致丞回答。
杜陌优点头,表示理解,但心中却忍不住伤痛。
“她爸爸来看她了,让他进来吗?”杜陌优从门口往外看过去,看到病房外正急切的往病房内张望的男人。
钟致丞沉默一会儿,放下秦苒的手。
“让他进来吧,”钟致丞起身,主动走向了门口。
杜陌优跟在他身后。
钟致丞打开门后,杜陌优先一步离开,钟致丞走出门,小心的关上门。
面对焦急难耐的秦正华,钟致丞依旧淡定,“您进去吧,”钟致丞最终忍着心痛答应。
面对眼前这个男人,钟致丞已经仁至义尽,他无法恨他,也没有理由恨他,只能等待秦苒自己的决断。
秦正华却摇摇头,面容只是,尽是悲痛,“不,我不去了,让她好好休息,她一定下坏了。”
“的确受惊不小,”钟致丞还记得秦苒好几次在睡梦中惊觉的样子,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秦苒的指甲陷在他的肉里,她丝毫不自觉,痛苦也只有他来受。
“她——孩子怎么样?有没有能保住?”秦正华迫切而急切的问钟致丞。
“都很好,秦苒只是受到惊吓,没有外伤。据说当时莫绍岩打方向盘,让她有机会避开车尾卡车的撞击,”钟致丞如是说,心中却不能平静。
“那就好,那就好,”秦正华舒一口气。
“秦正华!”
不远处,一个穿着贵气雍容的女人挎着皮包款款而来。
钟致丞和秦正华闻声看向不远处的方向。
秦正华不由一声冷哼,钟致丞眉头紧皱,满面防备和严肃。
“你来做什么?要不是阿丞通知我,你还想把我瞒在鼓里多久?”秦正华厉声质问。
陆美玲怯怯的看了眼钟致丞,接受到钟致丞凌厉的眼神,这才有所收敛自己的姿态。
“我是为了你好,”陆美玲委屈的说,“你看你,辛辛苦苦打拼那么多年,一半的财产家产都留给秦苒,对她又是关爱有加,她作为你的女儿,割一颗肾给你,回报你一下又不会死人,”陆美玲说的极为委屈,好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秦正华怒目而视,“你——”差点甩手就是一巴掌。
要不是看旁边有钟致丞在,秦正华这巴掌早就落在陆美玲光洁无暇的脸上了。
当初要不是陆美玲这张脸迷死人,男人见了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秦正华也不至于被她蛊惑,和秦苒母女耗下去。
虽说,秦正华没什么好后悔,但唯一让他悔憾终身的事就是放弃秦苒,没有好好照顾秦苒,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我都这把年纪了,再说,不是还可以透析吗?你非要逼苒苒做什么?她一点都不欠我,也不欠你,你别因为她妈妈不在了就欺负她,她妈妈没了,还有我这个父亲在。”
秦正华大声呵斥。
钟致丞却突然插了句话,“还有我,作为秦苒的丈夫,我必须警告你你的行为对我和秦苒以及我们的家庭造成的恶劣影响。秦苒她怀孕了,刚满一个月,就在昨天,她挂了妇产科的诊号,咨询人流术。”
“什么?”
“什么?”
陆美玲和秦正华皆是大惊。
都惊异于秦苒选择人流。
“我先说明我的立场,我坚决不同意秦苒为了做肾移植而放弃孩子,”钟致丞很坚决,“堵上陆达和漫山县的案子,这一次,如果敢有人逼秦苒,我毫不手软。”
陆美玲乖乖闭上嘴巴,躲在秦正华身后秦正华面色凝重,转头深深剜了身后的陆美玲一眼。
“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了,”钟致丞知道他的警告已经达到目的,也没再为难,推开病房的门请门口的两位进去。
秦正华没管身后的女人,率先走进去,站在秦苒的病床边,看着面色惨白的秦苒,他的手抖得无法控制,他的嘴唇也在发抖,无法说出话,发出声音。
陆美玲踩着高跟鞋走几步,踏踏的声音撞击地板,被钟致丞一个眼神瞪回去,陆美玲身体一僵,乖乖退出门口。
秦苒此时浑浑噩噩,只觉得眼前有人,她看到一个人影,是黑色不是白色,所以肯定不是钟致丞,她开始恐慌,钟致丞在哪,这个人是谁。
她的脑袋里什么都装不下,除了恐慌和不知所措,什么都没剩下。
秦苒挥舞手臂,企图拨开眼前模模糊糊的黑色人影,秦正华却被秦苒这一举动吓到,钟致丞反应迅速,几步上前,握住秦苒的手。
秦苒看到眼前的人由黑色的身影变成白色,她知道,钟致丞回来了,于是才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