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佳然家秦苒去过,轻车熟路,肖澜的宿舍,秦苒有点犯难,那地方被安排的有点远,下了公交车还要绕好长一段路。
等把两个逛街的同学的问卷交代出去,秦苒背一个大书包,又背一个斜挎包才将问卷装下。
凌佳然家不远,公交车五站路,而且凌佳然已经在公交车站台等她,一下车,凌佳然就迎上来,帮秦苒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
“这都五点了,你明天送不也是一样吗?”凌佳然不禁心疼秦苒,每次都把自己整的很狼狈。
这次也不例外,白色体恤的背部已经被汗湿,内衣的肩带隐约可见。脸颊两侧的碎发早已被汗水粘成一股,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秦苒喘着大气,不断地拍打胸脯,“谁想到这会儿车上这么多人。”
“傻啊你,这会儿下班高峰,”凌佳然拎起大背包,“去我家休息会儿?”
“不了,澜澜那里还有你手里那包呢,”秦苒摸出纸巾,把额头上的汗擦了,“你知道去她宿舍坐哪辆公交车吗?”
“要我说,你明天直接给她就行,这都五点多了,等你回来天都黑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凌佳然不想她去。
秦苒不是这样想的,“今天给她,她今晚就能录,明天给就只能明天开始了,再说,我让别人挣钱还是一份六毛,给她才五毛,还要让她晚一天开始,多不够义气。何况今天还是没带钥匙才让她没机会带走问卷,”秦苒宽慰凌佳然说:“放心,我送完就回来,来回也就两个小时,不会有事。”
然而事实不如秦苒预计的那样顺利,出发去找肖澜的路上,遇到大堵车,堵了整整四十分钟,车才动了十几米。
秦苒拎着沉沉的包,挤在拥挤的公交车里,闷得透不过气。
最倒霉的是,背后总有人顶她,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后的膈应的某物总是有意无意的触碰她。
秦苒索性转身,想看看到底是那个猥琐男。
但拥挤的车箱内举步维艰,她每动一下,都引得周围人一阵躁动。
今天好倒霉啊!
好容易挨到站台,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底站,本来约好要接她的肖澜不见踪影。
伸手摸手机想打电话,才发现了一件更悲催的事,手机丢了。
可恶的小偷,一定是刚才在公交车上被摸走的。
此时已经接近七点,太阳早已不见踪影,天空只剩下一张灰蓝色的局大幕布,城市的天空也没有星星,现在也不是月亮出现的时间。
秦苒抬眼看向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恐惧。
读大学时,她的活动范围没超过校园,就算逛街也是凌佳然带路,她从没有主动出去过。
这片不熟悉的地带引起她的恐慌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
要不还是坐公交车回去?
幸好只是手机丢了,身上的钱还在。
刚转身,肖澜匆匆跑来,她捂着肚子,大喘气,“抱歉,我,我,来晚了。”
秦苒见到熟人终于松口气,“今天这趟总算没白来,我差点就回去了。”
“你回去不能坐这趟车,你坐211,刚好在枝大一院那站下车,离你那里近,不过211的站点还在从这里往东走第三条街上呢,”肖澜搭把手,接过秦苒手里的背包。
“走吧,我送你去坐211,”肖澜拉过秦苒就要走,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肖澜接起,“喂,什么事?”
“澜澜,你妈和你弟弟从你老家赶来了,正在你宿舍楼下等你,你快回来校警说要把他们送派出所呢。”
秦苒只听到这些,也猜得出事态紧急,“你先去吧,我自己能回去。”
肖澜不确定的问:“你真的能回去?”
“能,你放心,”秦苒点头肯定。
肖澜一咬牙,说声抱歉,转身离开了。
秦苒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单薄的身影,知道她有比她更困难的事要解决。
顺着东走了三条街,又沿着街来回走了好几百米,也没看见什么211公交车站牌。
这里的路和街都是小道,很多还是单行线,道路两旁的楼晦暗不明,路灯也不甚明亮,有的灯还一闪一闪,发出短路时滋滋滋的声音。
夜黑就算了,周围也用不着这么恐怖吧。
还好路能遇到几个行人。
秦苒问了211车站,指路人指的五花八门,有的说在这有的说在那,秦苒不知谁说的才对。
等她把所有方向都走一遍,终于找到了211站牌,她在站牌旁等了好久也没见一辆车过来。
看到站牌上首末车发车时间时,她才知道,她已经错过了末班车。
视力52的她远远看到一辆出租车,赶紧招手,报了地点后,司机果断拒绝,询问之后才知道,市中心挺远,去一趟,回来是空车,不划算。
还好她心细,问了时间,原来已经九点了。
难道她要在大马路上过一夜?
她出门时只带了十几块钱,吃顿饭的钱都不够,哎,要不然借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吧,除了他,秦苒记不住任何人的手机号。
正想着,给秦正华打电话。
远处驶来一辆车,晃着远光让她睁不开眼,等驶近了,秦苒才人出,竟然是钟致丞。
她太吃惊,“怎么是你?”
钟致丞下车,“碰”一声关上车门,听得出力气很大。
“电话不接,短信也不留,你就这么想玩失踪?”
“我,我手机丢了,”秦苒有些委屈。
钟致丞板着脸的样子恐怖极了,整张脸僵硬成铁青色,和青石板如出一辙。
“路上那么多人,你不会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钟致丞的质问像拆穿秦苒的谎言一般。
秦苒解释,“我只记得我爸的手机号,刚才正想借手机给他电话。”
钟致丞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脸色稍微缓和,“走吧,上车。”
看着身侧开车的某人,秦苒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小小的雀跃。
她小心翼翼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