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既然答应与我们合作,是不是应该拿出诚意呢?”菊池宽的汉语说得也不错,他站在张奉新旁边,微笑着说。
“我已经将海沽站所有的联系站,包括人员名单,都写了出来,还没有表明诚意么?”张奉新淡淡地说。
他在火车上确实说错了一句话,“北平”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他是在海沽东站上的车,昨天晚上就被连夜转回了海沽。
在花园宪兵队,张奉新遇到了一位老熟人:川崎弘。
两人谈了一个小时后,张奉新答应与日本特务机关合作,彻底消灭海沽站。
在张奉新说出他在英租界的住处,以及海沽站的人员名单和机关所在地后,他享受了特别待遇。
下午,菊池宽将宪兵分队的人召集过来,晚上准备行动。
然而,张奉新突然提出一个特别要求,他不与宪兵分队的中国人见面。
这个要求虽然古怪,但菊池宽还是支持了。
“你不与这些中国人见面,是不是他们当中,有军统的人呢?”菊池宽也不傻,张奉新提出这样的要求,背后自然有深意。
“菊池队长是不是也怀疑他们呢?”张奉新望着路承周开着车子离开,似笑非笑地说。
“你说金惕明和路承周?他们是大日本帝国的真正朋友。”菊池宽摇了摇头。
金惕明刚刚抓捕了军统三名重要人员,还因此将郑问友引了出来,可以说,海沽站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而路承周则遭到军统暗杀,车子被炸毁,差点死在方南生的手雷下。
这两个人,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
“我怀疑任何人。”张奉新意味深长地说。
在宪兵队,张奉新听了审。
所谓的听审,就是看宪兵如何审讯其他犯人。
看着那些被当作抗日分子的中国的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张奉新也确实心惊肉跳。
他之所以答应与川崎弘合作,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先委屈求全,假意与日本人合作,找机会再为重庆效力。
张奉新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因为胆怯而与日本人合作。
离开花园宪兵队后,路承周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可能就是第六感觉吧,但不管如何,他都要继续留下来。
只是,回到家后,他身上就有了两把枪。
同时,他将那件装了两个铜钱的避弹衣悄悄穿在身上。
路承周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甚至,他吃了晚饭后,让马婶去中西大药房住段时间。
“我这几天要出趟差,得十天才能回来。”路承周假意说。
“十天?那也行,我就去估衣街住十天。”马婶想了想,马厚谷总是住在中西大药房,她其实也不大放心。
“马叔很忙,你要照顾好他的生活。至于我这边,反倒没什么。”路承周劝导着说。
晚上,路承周到宪兵分队后,看到金惕明已经集合了三室的人。
只是,他注意了一下,胡然蔚和吴伟都不在。
“金主任,三室是不是还有其他任务?”路承周随口问。
“没呢,吴伟说老家有点事,要回去一趟。胡然蔚陪他妹妹去了趟北平,要三天后才会回来。”金惕明不以为意地说。
路承周暗暗点了点头,他们两人的离开,让他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