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后悔药,人间尽是后悔人。
“长官,那是什么?”卫兵看到城外的明军,已经安装好火炮,心中更加恐惧。
“什么?火炮?”普特曼斯一屁股坐到地上,如果说看到大量明军的时候,他已经丧失了信心,现在则是绝望,不是对胜利的绝望,而是对生命的绝望。
热兰遮城现在就是一座孱弱的土城,抵抗周围的土著是绰绰有余,但在明军的火炮面前,这就是一豆腐渣工程,谁会想到大明的军队会突袭台湾岛?
“难道我需要投降吗?难道我会是福尔摩沙(大明称台湾)的最后一任长官?”
“长官,我们不是也有火炮吗?”
卫兵的话,提醒了普特曼斯,他就像是快要溺亡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也是好的,“快,准备开炮,目标是他们的火炮,炸毁它们。”
荷兰的士兵早就集中在东城门的城头上,炮手们听到普特曼斯的命令,才想起要调试火炮。
荷兰的火炮上并没有装上准星,瞄准起来比较浪费时间,好在他们的火炮本来就是朝向城外的方向,炮手只要根据平时的经验,调整炮口的高低就行,先不管准度了,必须将炮弹发射出去,至少对城外的军队是一种威慑。
“轰……隆……”
“轰……隆……”
“轰……隆……”
……
明军的火炮,几乎与荷兰人的火炮同时开始射击。
明军的二十多门火炮,全部集中在东城门,这些小型的火炮,射程只有两千步,加上要向城头仰射,火炮的射程实际上连两千步都不到,而荷兰人占据地形高的优势,火炮的射程超出明军的火炮,炮火完全可以将明军的火炮全部覆盖。
但是,荷兰人的火炮,发射的是实心弹,如果实心弹能落到明军火炮所在的那一条直线上,才会对明军的火炮构成威胁,明军发射的是开花弹,一炸一大片,在弹片与冲击波的覆盖范围内,几乎再也找不到完整的活物。
激战了一个多时辰,明军有一门火炮的底座,被实心弹直接命中,底座上的钢板严重变形,炮管出现歪斜,暂时无法使用了,还有一门火炮,遭到落地后蹦跳的实心弹撞击,炮管严重向内凹进,开花弹已经无法出膛了。
而荷兰人十余门火炮,不仅炮身被开花弹炸得四仰八翻,连炮手都伤亡殆尽,普特曼斯逃得快,恰好躲过开花弹爆炸时放出的弹片,但还是被冲击波推到在地,啃了一嘴泥之后,才缓缓爬起来。
明军见城头上的实心弹完全停止了发射,估计损耗得差不多了,他们将开花弹的目标,调整为城墙。
遇上三轮炮击,东城墙就像是遭遇十级以上的大地震,基本上是完全坍塌了,倒塌的泥土恰好添没了城墙底部,城内与城外已经完全连成一体。
普特曼斯越来越确信,来到是大明的军队,土著虽然有可能聚集这么多的士兵,但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火炮,比荷兰的火炮还要厉害一些,他蹲在城头下一动不敢动,差不多是被吓破了胆。
“长官,城墙已经坍塌了。”卫兵将最新的讯息汇报给普特曼斯。
“城破了?快,组织士兵守卫住东城门,千万别让这群撒旦入城。”
“长官……”卫兵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向普特曼斯汇报。
“快,你为什么不去传令?”普特曼斯有些歇斯底里了,一旦这群撒旦入城,那荷兰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长官,东城门的士兵,都被明军的火炮炸死炸伤了,其它城门的士兵,一时半会还不敢撤过来,这些城门外也有敌人,这些魔鬼,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卫兵从汇报转向骂骂咧咧,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名传令兵,他连骂大街的权利都没有。
“都死了?”卫兵说了一大堆,普特曼斯只听清了这一句,他喃喃自语:“太可恨了,可恶的开花弹!”
“长官,现在怎么办?魔鬼们就要打过来了。”卫兵焦急万分,他们已经深陷绝境,想逃跑都没路,火都烧眉毛了,长官还有时间抒情。